“报!”
“靖军来袭!”
被红霞划破的长空之下,一座残破的小边城外,
正有着千余骑向其而来,其人大都覆片甲,一圈兽皮卷贴于盔首,只是这甲,好像原生并不是这个样子,而是被略改制过,
冲在最前面一人身着显眼的重甲,就连座下马匹也是全甲,赫然便是大名鼎鼎的一尊铁浮屠,
只见他在低矮的城墙前猛然勒马,驱马往前踱几步之时,
伸手像后抓小鸡一样把马背之人随意丢出,
马背之人犹如丧家之犬一般以头抢地尔,却是一时刹不住,愣是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等到他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时候,从头上流出的鲜血和那黄土沙尘已经沾污了身上的青袍官服,
丧犬回望铁浮屠一眼,又看向面前低矮城楼上的众人,双手欲做拱手状,却又摇摆不定,
“直娘贼!老子是让你来这里说话的!”
那铁浮屠分明就是等不及了,驱马上前一个铁骨朵直接抵在丧犬头上,
“快给老子说话!今天这事不成,老子就砸碎你脑袋!”
低闷的语调从面甲之中发出,青袍败犬愣是一颤,竟是差点尿了出来,
在巨大的压力下,青袍还是颤颤巍巍地拱手向城门楼上众人,
只是那声音比他的手还要摇摆,
“大……大人们,请降了吧……我身后的是靖国的猛安洪濑户大人,诸位只要降了一定会受到优待……”
“大人们,正所谓圣人言……”
“啪!”
青袍感受到生命中最后一刻后脑勺上传来的极致痛楚,终于是一倒不起,
洪濑户是真受不了这个青袍,原想着抓着个知县来劝降一番,没想到却是个磨叽至极的性子,还不如他亲自问降,
这般想着,他驱起马来在城门面前左右镀步,一副吃定了城中众人的模样,
“这座城是谁在主事!快回老子的话!现在投降,老子还能给你封个汉人谋克当当,要是等老子自己杀进去,那就全都别活了!”
洪濑户轻蔑地撇过城楼,一个最令他意想不到的人却发话了,
他原以为那个看上去一副少年将军样的人才是这座城的话事人,没想到说话的却是其旁侧之人,
这也不怪洪濑户看走眼,只因那旁侧之人实在是在城楼众人之中显得格外突兀,
明明是同一套札甲,但她……脸太白净了,蛮族出身的洪濑户只在掳到的汉朝贵族女子里才看到过,
初见其人恐怕都会不自觉叹一句男生女相,
但若是这句话被李沭也就是那白净话事人听到那可真的是贻笑大方,
这要夸也是夸反了,李沭本就是女子,要夸也应该夸一句女生男相,
李沭也不打算这么快搭理洪濑户,转头反倒是与一旁的洪濑户所谓的少年将军聊了起来,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辛副参军,你有什么想法啊。”
辛掷忧一怔,手中长弓握得更紧,
“那青袍之人能被洪濑户拉过来劝降,想必也须得是个有个一官半职的,既然降了,那便死不足惜。”
“唉——”,李沭摆摆手,“又不是问你这个,我说的是我刚才念的那句诗,你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李沭瞪大眼睛与辛掷忧对视,面露期待,
“没有……”
“喂!你们到底商量好了没!老子的耐心可没那么多!”
洪濑户这厮已经等急了,虽然才是几句话的功夫,
“李大人,我们……”
“别说话。”
李沭伸手示意,一旁小兵醒目的递出长弓,李沭欣然接过,对着洪濑户的方向拉起了弓,
洪濑户嗤然一笑,哪怕隔着这么远,他都可以看得出来对面那小白脸根本就拉不动那张硬弓,
“好啊!不降也好,对面那个小白脸,等老子打进城去,我便屠城,不过我也不杀你,但我须得好生为你在我们军中寻几个好人家才是,哈哈哈哈!”
洪濑户挑衅地指向城楼,另一只手却是径直把面甲摘了下来,
“老子就站在这里让你射!但是就凭你这小身板恐怕连弓都拉不开吧?啊哈哈哈哈!”
李沭对这话根本无感,毕竟她本来就是女的,至于这弓拉不开或是射不中,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权当射地上嘲讽对面罢了,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是有点东西想说的,
“洪濑户是吧,第一呢,你的名字真难听,第二呢,我很讨厌你们的国号,靖国,靖国,总会让我想起一个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