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斯的身上妖气冲天，熏得悟荔快流眼泪了。但无论他怎么看，用什么办法去验明真身，这豪斯确确实实就只是一个人。

“怎么，人就不能是妖了？”豪斯反问道。

“这倒也不是。”悟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豪斯倒是滔滔不绝的解释起来：“你们从圣城外面来，不懂得如今世界的前沿很正常。放眼过去，我们的先辈也非常愚昧的认为，人就是人，妖就是妖，彼此之间泾渭分明，没有丝毫通融的可能。在那个不堪回首的黑暗时代里，人和妖互相争斗，流了多少无辜的血液啊。还好，后来有人族先贤解剖尸体，寻找人与妖的本质。最终发现，不管是人还是妖，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我们有着相同的组成元素，有着基本一样的最小单位，也同样受到天地之力的制约。”

“一直以来，总有观点认为妖比人强。在妖怪面前，人就是待宰的牛羊。但是在成精之前，妖怪可是比人类更加脆弱的生物！他们可以因为成精而变得更加强大，那人呢？很多先贤就在思考这个问题。”

“所以你们探索出了一条可以把人类点化为妖的路子？”红鳞插嘴道。

“宾勾！”豪斯拍掌笑道：“之前圣港的惨状你们应该也看到了。在妖怪的面前，人类真的太过脆弱，毫无还手之力。但在圣城的教育之下，所有的人都有很大机会被点化成妖。这样一来，人类也拥有了和妖怪同样的，甚至更强的力量！人类和妖怪的本质矛盾，就此解决！”

豪斯显然对这个解决方法非常满意，言语间颇为自傲。但旁边的悟荔等人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和圣国相比，东方大地上的修炼体系明显更多样一些。妖有妖修，人也有人道。

在东方大地上，堕落成妖可不是一件好事。

“害，你们这都是陈旧的观念！”豪斯拍着悟荔的肩膀说：“你们想想，不管是妖，还是你们所修的道，本质都是为了从天地间得到力量！但凡存在必合理。既然是天神允许的存在，又怎么可能有善恶之分？我相信你们也见过一些好妖怪，更见过一些连妖怪都不如的坏人。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真正决定一个人或者一只妖好坏的，是每个人，每只妖自己，而不是他们所行之道。”

“可是妖需要借助外道修行。圣城这么多妖，修行的资源从哪里来？”如果是修炼人道是盗取天机，那修炼妖道就是明目张胆的收割万物。收割万物之精华，总比一点点小心翼翼的盗取天机强。故此，妖怪的成长速度要比人类修道士更快一些。

但收割的万物精华越多，身上背负的罪孽就越深重。除了极少数善修以外，绝大部分的妖修在神功大成之后都必须花费时间沉淀，洗白自己身上的因果，才有机会涉足大道。

豪斯是妖王，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只能说，在更现实的问题面前，这一点点付出是完全值得的。再说了，人类会卡关，其他妖怪就更会卡关了。只要大家实力能稳定在一个水平线上，圣城的目标也就达成了。

“所以说，所谓的圣城，其实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妖城。而且这不是一座被妖类窃据的妖城，而是所有人和妖心中所向，共同建立的妖城。”

甚至可以说，这才是真正的妖城。因为这座城里的人，都想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