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巡领着裴祝见过圣人,二人一同骑马回了沈府。
“爹,娘,大哥!”
“巡儿!”沈夫人连忙拉着沈巡左看右看。
“裴祝见过沈叔父,叔母,子清兄。”
“这是裴家老头的干儿子吧,都长这么大了啊!你恐怕不认得我了。”沈夫人见着裴祝很是欢喜,“你师父身子骨还好吗?他那老寒腿在西关怕是遭了不少罪。”
“你这次难得与泊之一同到郢都,就多待些时日。西关有你师父看着,不着急回去。这路上颠簸你俩恐还未用饭吧,你叔母也将将命人上菜”沈翎抬手引人至饭堂。
一时家人闲话,灯火可亲。
“娘,不知冯姑娘现在何处?此次陛下肯放过爹爹多亏冯姑娘相助,她比孩儿预想中做得更好,孩儿想亲自道谢。”
沈夫人却停下了碗筷,轻叹一声。
“罢了,银儿现下怕已离开郢都了,你怕是寻不到机会见一面了。她父母双去,冯府如虎穴定不能进的,这孩子又不愿麻烦沈府,许是去寻她舅舅庇护了。”
“如此吗?孩儿知晓了。”
裴祝坐一旁听着,忽的一拍脑门。
“哎呀!沈兄,你可记得今日回城路上的马车。”
“怎的了?”
“马车前不是挂着两只写了冯字的灯笼吗?那车中定是冯小姐了。”
沈巡一时有些惊喜:竟是那个女娃娃么!
“这么说你已见过小银儿了!”沈夫人有些激动:难怪我今日前去福源寺算卦,长老说我有故人缘未断,神啊,果真还是眷顾我啊!想来巡儿与银丫头定当有缘分未尽。
“孩儿有幸远远瞧见一眼。”
“何止一眼!叔母是不知道,沈兄可是连马都忘了牵,想那冯姑娘定是极为乖巧的,若是日后长开了定是位风华绝代的女娘……哎哟!”裴祝绘声绘色的同沈夫人讲着今日半道所遇,冷不防被沈巡敲打。立刻装傻打哈,埋头干饭。
“冯姑娘尚小,怎能容人随便谈论。”
沈逸倒是来了兴趣,心中讶然,忍不住开口:“不知冯家小妹是何等姝色,我还从未见过泊之因女子忘神的模样呢。”
“泊之浅薄,见色忘神,不比兄长是玉观音,山上雪。来,兄长不如品品这翠螺春,若是泊之记得不错,这茶又名佛动心,兄长不若试试?”沈巡提着壶站起来,语罢便给沈逸斟茶。翠螺春,碧螺春,沈巡说得隐晦,可是沈逸怎会不懂,只能任他将杯斟满,沈逸抬手指了指沈巡,只能无奈地笑笑,爽快地一饮而尽。
两兄弟打哑谜,谁也不愿输半分,沈夫人却乐得见。
沈将军却是忽然想到什么,放下碗筷,对着沈逸面露愧色:“子清,为父多年在外征战,对你少有顾及,你阿母惯来由着你俩的性子,你素来温和知礼,既已行过冠礼,这婚娶之事也当提上日程,也怪我与你阿母疏忽,今日你二弟既是提了此事,为父便得好好问问你,若是没有心仪女子,便让你阿母先替你掌掌眼。”
“父亲!孩儿……”沈逸一时哑口,一张干净的脸涨得通红,“去岁大火,工部奉命修缮玄灵塔,孩儿实在脱不开身。”
沈母瞧出沈逸的窘迫,忙提筷夹了块肉塞进沈父刚要开口的嘴巴里,沈父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家夫人。沈夫人只淡定地回了一个笑脸:“这可是我亲自烧的,你尝尝。”
十多年的老夫老妻,沈父自当明白这其中有故事,开口笑着说:“好吃,夫人好手艺。”
沈夫人忽地凑到沈父耳旁低声说了句什么,沈巡看着老父亲一脸笑容,反观兄长,分明喝的是茶,却红着脸发愣不知道这心飘到哪去了。
“沈兄?我瞧着大公子像是有心事,他这副模样就像从前师父出征时我那师娘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