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章十:欢迎归来 我的真实(2 / 2)无尽椿首页

我哭笑不得地给他讲我之前受伤失忆的事情,他愣了一下,问我能不能找回记忆,我自然不知道能不能,就拐了个话题问他,“一起长大的你怎么还记不住我的名字啊。”

他很短促地笑了一下,分不清是无奈还是气笑了,“小时候没人跟我说你叫什么,你也不说,大家都叫你树树树树,后来我家长突然带我搬走了,没来得及跟你说。再后来我长大以后回去过一次,你已经不住在那里了。”

我出于某种敏锐的直觉,从路龄称呼自己爸爸妈妈为家长的言语中意识到他可能和家里人多少有点疏离,我叹了口气,想了想我那个几年不着家的老爸。唉,我和路龄,两个可怜孩子。

相认之后,路龄不再是那副礼貌紧绷的样子了,我们之间因为童年的相伴突然亲密起来,他絮絮叨叨地给我讲他搬走之后遇见的同龄人都不太有意思;说他这些年养了一只杜宾,因为我小的时候就天天对着他念叨喜欢杜宾;说他遇到的趣事他的爱好他原来在学校的生活。

我就一一听他说,越听越难过。鼻子一酸,眼泪,就比想念更早地被路龄看见。他一如既往地看不得我的眼泪,一瞬间就慌了神,问我是不是他有什么事情做错了,是不是他有一点话多。听见熟悉的、十多年来没再听过的安慰,我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其实我很想念他,怎么会不想呢,从小到大,我爸的工作总是在变动,我也总是转学,在高中遇见姜时愿之前,陪我一起的听我说话的看我流眼泪的,有且只有那个越来越模糊的身影。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幻想出来的一个影子,是不是因为我太孤独才自己臆想出的安慰,身边没有人记得路龄,这个名字和他瘦瘦高高站在我身边的样子慢慢被归类为幼稚的想象。

如今我童年时最好的玩伴,会停下脚步跟在我身后的哥哥,那些被我忘在记忆里的温柔身影正坐在我身前,与从前别无二致的明媚,兴高采烈地讲他遇见的有趣的事和人,我无法描述那是怎样一种感觉,就好像在某一个夏日的酷热下午拧开了几岁的自己留下的冰凉橘子汽水,开心却有点想哭。

我摇摇头对路龄说我没事,就是觉得重逢实在是很幸运的事,心里却迎着他担忧的目光对他说,欢迎归来,我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