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恨一个箭步冲到床边翻身滚进被窝。
门分左右吱呀呀的被打开,他躺在床上侧着身子面对着墙
两个丫鬟将头盖红盖头的新娘扶到桌子旁的凳子上坐下。
片刻丫鬟出去关上了门,听着脚步声走远宁长恨依旧没动又过了一会儿。
他才敢慢慢的侧过身往屋子里瞟了一眼,只是一眼便立马又转了回来。
新娘云星露正襟危坐在凳子上,一旁的桌子上蜡烛是刚刚搀扶新娘的丫鬟点上的。
虽说知道有这么一门亲事,可是知道原主落水也没见过新娘什么模样,此时宁长恨心脏的鼓点比起在那间洋娃娃房里只盛不衰。
“她长什么样啊?不会特别难看吧?”
他开始自动脑补红盖头下的那张脸,凤姐?李逵?
屋里只能隐约听到细小的裹满蜡油的丝线燃烧发出的滋滋声,新娘依旧端坐在桌旁。
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可能是刚刚水喝多了林语有了一丝尿意,他尽量不发出动静的吸了口气心想“算了!不能让人家坐一夜啊!大不了就再打地铺......”
想到这儿他胆子大了些,接连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慢慢的挪到床边。
桌旁的人似乎感觉到他坐了起来身子微微晃了一下,他摆弄了一下床边的长靴发现这东西并不怎么好穿上去,于是所幸光脚走下去一点一点的往前挪着。
云星露放在膝盖的手轻轻抓了一下,宁长恨站到她面前伸到半空的手有些发抖。
但还是慢慢的掀起盖头,云星露抬头看着他,清澈的眸子像时有团火苗闪烁跳动着。
一双圆圆的眼睛黑的发亮,脸颊上不知是腮红还是因为靠着烛火,白皙的脸上泛出一抹红晕。
樱桃小嘴剔透温红,真应那句略施薄粉,淡扫娥眉!
她抿了下嘴唇娇羞的低下头。
宁长恨的脸上似乎也跟着发烫起来,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
一时出了神,手还搭在盖头上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他回过神明白这时该说些什么于是开口道
“你.......贵姓?”
云星露愣了一下随即柔声道“相公玩笑了。”
“相......相......相公!”松开挑起盖头的手,又咽了口口水不自然的挠了挠头。
“那.......那个我先去上个厕所。”
他冲到门口打开门出来后在身后将门合上,然后大口的喘着气。
紧张是真的,不知所措是真的,想尿尿也是真的。
顺着脑中的记忆找到厕所,因为是眠衣所以穿脱还是比较方便的,一边尿尿一边回忆着原主的记忆他抬头看着头顶的月亮喃喃道。
“明朝的月亮好像更亮更圆吗?.....”他打了个哆嗦“万历年?万历皇帝?张居正?!”
他对自己穿越过来的年代表现的十分兴奋,因为那个二十一世纪的他虽然成绩出奇的差但是非常喜欢历史。
其中了解最深的就是明朝对他影响颇深的就是那个被称为
“帝王之师”“宰相之杰”的张居正张叔大。结合记忆里自己十八岁中举人的条件来看以后说不定有机会和他见面甚至是同朝为官,想到这儿他嘿嘿的笑了起来。
但立马又蔫儿了,因为此时屋里还有一个烫手的山芋等着自己,
他站在门口一边坐心理建设一边清嗓子。
“不就是入洞房吗?大不了.....大不了就打个地铺呗。”
抱着这样的决心他推开了门,进门并没有看见云星露坐在桌旁。
一扭头发现她已经取下盖头头戴凤霞坐到床边上,这刻他的心理建设全线崩塌。
他不敢去看床那边低着头不自在的摸了摸耳朵,然后坐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喝不?”宁长恨将被子举向半空示意床边端坐的云星露像是没话找话的问道。
云星露露出淡淡的微笑轻轻摇了摇头。
将茶杯放到嘴边心想“古人诚不欺我,这个时代的小姑娘果然贤良淑德。”
“而且相貌也.....”想到这儿他的眼睛不自觉的撇向云星露。
“上天有好生之德,这大抵是给我在爱情之路屡屡受挫的补偿吧......”
“相公,你累吗?”云星露脸上的红晕仍未褪去用很小的声音问道。
“我....那个,昂对了今天我不是掉水里了吗,有点感冒我怕传染给你我今天要不先打地铺吧。”说着站起身走向床边要抱被子。
“感冒?”
“哦!风寒!我感了风寒。现在季节性流感可吓人了,传染给你多不好!”
宁长恨抱起被子扔到地上铺好,又从柜子里拿出两床,铺好便往上面一躺。
“相公真是有趣,原以为你年纪轻轻就中举人肯定是温文尔雅满口气书生气呢。”
“害!......”他想要开口飙烂话但立马收敛起来“我还是比较通人性的,一般都讲一些通俗易懂的话。”
云星露听完捂嘴轻笑。
房间里沉默了许久,宁长恨躺在地上枕着手忽然开口道“你不会感觉难过吗?”
他这句话并不是问云星露是否为这种封建婚姻感到不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
这个年代是理所应当,他想新婚之夜夫妻不同床这在当时远比包办婚姻
对一个女性打击要大许多。
“相公的话我会好好听,现在不想同床大概是有苦衷,我会等。”
我们那个年代不知道还有没有这种小姑娘,就算有我也接触不到吧?封建王朝万岁!
“我感觉男女相爱还是要有感情基础的,最起码要相互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