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竹筒。
香囊之上透着异香,竟能扩散到极远之处。
方圆十丈迷雾尽散,一片清明。
连横打开竹筒,从其中取出一幅画卷。
慢慢展开那幅画卷,看到那画卷之上的东西,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那作画之人的功底一般,但那并不重要。
已经足够了。
那是一幅地图。
一幅极尽细致的地图。
苗疆之处十万大山,横亘千里之遥。
所以这幅画卷也足够大,连横伸展双臂也只是能窥其一角。
连横不知那纨绔子弟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被几只毒虫便吓得跳在女子背上的人,如何在这三年的时间走遍这片深山大泽。
连横感叹,他们都错了。
昭家依旧铮铮铁骨。
连横又想到了那位师姐,无论是昭一昂,还是他,在此处相见便成了必然之事。
昭子仪或许会感情用事,可他不会,他与昭一昂相识却不相熟,又在临江城被罢免将军之职,实在再合适不过。
那幅画卷之上特别标注出了一条路,一条极为隐秘,却能穿越这片险地的路。
连横沿着画卷所指的路行驶,直到一处幽深的峡谷。
他才明白了师姐的用意。
“原来是这样。”
……
“重不重啊,要不要休息下?”
君函趴在昭一昂背上开口道。
昭一昂气喘吁吁,却是嘴硬道:“自家娘子怎么会重?”
君函不像中原那些窈窕女子,她的身形丰满些,自然便会重些,听得昭一昂如此说,君函笑了起来,有些满意。
“你都来此三年多了,每每看见蛊虫便吓得要死,如今图已绘制完了,你怎么还不走?”
君函柔声道。
昭一昂将女子放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没好气道:“净问些废话,我怕蛊虫,又不是怕你……”
君函固执追问道:“这三年你一直都在绘制那张地图,现在地图绘制完了,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昭一昂看着君函的眼睛,“我是大胤人,自然还是要为大胤做些事情,我也是你的丈夫,你是苗疆圣女,你离不开此地,我便也离不开。”
君函有些不悦,倔强的偏过头去,“说的好像是我将你囚在了此处,你不愿在这里便走,没人拦你,喜欢老娘的人在这十三寨里可有的是!”
昭一昂伸出双手捧住女子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然后认真道:“我说的是我离不开你。”
女子脸颊微红,“哼!这还差不多!”
昭一昂坐在险峻的栈道边缘,看着下方川流的河涧。
在这深山幽谷之间,有一种别样的美。
苗疆女子除了蛊术,亦善舞。
君函于一旁起舞,昭一昂击木而歌。
声音在山涧之中回荡。
寨民们停下手中的活计,仰头而望。
“这歌也忒难听了些……”
“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