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个鹤云天在洞前徘徊着,他似乎有点不死心,找来一条长长的绳子,一头拴到木柱上,另一头扔进深洞里。然后攀着绳子手脚灵活地下去了。
大厅里空荡荡的就剩下他们三个。
夏桐看着老妇人吐了句:“我们也走吧?”
“不能走!”老妪人定定地说:“我们也下去看看。”
夏桐皱眉头,说:“人都摔死在下面了,我去了干甚?岂不晦气?”
“人死了,还有通灵宝玉,难道宝贝都不要了?”她瞪他:“不要废话。快下去。”
夏桐不想和她发生争执,看了一眼旁边的方菲儿,为难道:“婆婆,你看这么深的洞,我们俩有点功夫还能下去,菲儿她下得去吗?”
老妪琢磨一下,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就看着她说:“你就在上面等我们吧。”
说完就颤巍巍带头攀着绳子往下去了。
“菲儿,你在这里等我们。”夏桐不放心地叮嘱:“山庄里不知什么情况,千万不要乱跑,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我记下了,你也要注意安全。”她说。
他们顺着绳子往下走。越往下空气越是潮湿,还弥漫着一股霉臭味,让人欲呕。手掌都被绳子勒痛了,终究还是落了地。
老妪人喘口气,从怀里摸出火石,点亮了地上一个火把。
火焰光芒下情景惨不忍睹。
那几只喰种被地上设置的长锋刺穿了身体,弯弯曲曲的肠子和血水流了一地。没有了生息,约莫都死了。
“没有唐庄主和沈钰?”夏桐巡视着说:“他们去哪里了?”
“我们去那边看看!”
老妪人举着火把,颤颤巍巍地向旁边一个洞口走去,越往里洞越来越宽阔,直到陡然地多了一片天地。
这天地靠无数巨大的长明灯映衬着,但凡有点流动的空气都能让这份光亮变得恍惚,宛如不在人间。
一座巍峨气派的享殿在恍惚里是那么的不真实,几只雕刻得活灵活现的石兽蹲在大殿前面,他们神态各异,均是凶巴巴地威慑着来人。
“婆婆,莫非这里就是他们说的山庄下面的古墓?”夏桐问道。
“我想也是了。”
老妪人举着火把慢慢地巡视着周围,很认真的,生怕错过什么蛛丝马迹。
“你听,什么声音?”
她竖起了耳朵。
夏桐也听到了,很微弱的声音。似在呻吟,仔细地寻着声音过去,看到沈钰满身血迹地躺在一个角落里。看他受伤不轻,约莫快要死了。
“你怎样了?”
他虽是江湖传闻的魔鬼,但见他今天落了个惨状,夏桐也是心里软了下来。
“还没断气!”他咬着说,尽管伤口很疼很痛,让他有点喘不上气来。但他还想保持那份潇洒的英挺,只是额头沁出的冷汗出卖了他,此刻,他真的快坚持不住了。
“我看看你的伤!”
夏桐蹲下身,慢慢解开他的衣襟……血糊糊的一片。
“你忍着,我来给你敷药。”
“臭小子,谁让你多管闲事了?”
老妪人一旁动气地训斥道:“他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死了不是正好。”
“都说他是,但我没见过,我只看他受了重伤,若不管他必死无疑。”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一瓶金枪药,是临别医馆时傅青山送的。他说行走江湖之人难免会伤及血肉,不承想给他用了。
“也许……我会真的杀了你。”他忍着被他敷药弄疼的身体,想用威胁保住最后的尊严:“你就不怕?”
夏桐忙得没有时间看他:“你省省力气吧,要么真的会死!一个死人怎么杀人?”
他仔细地给他敷了药,然后又把他衣襟整理好,说道:“你先在这里休息。”
“我记住你了。”他喘息着,英挺的身姿终还是萎缩了。
“我们走。”
老妇人没能阻止夏桐医治沈钰。心里还有气,举着火把上了享殿的台阶。
夏桐知道她要做什么,这里没有唐少城,她肯定打通灵宝玉的主意,找到唐少城是唯一找到通灵宝玉的方法。
“吱扭”她推开了享殿的门,一边观察,一边轻手轻脚走了进去。享殿里空荡荡,巨大的空间让一股股阴风走得都那么畅快。使远处的牌位更显得威严不可侵犯。牌位下用来祭祀的香炉还有燃尽的灰尘。无论你人生多么辉煌,到最后也不过化作一捧灰尘。
“你说姓唐的躲在何处?”老妪头也不回,似问似喃。夏桐没有回应,她就看他:“你说!”
“这里是唐庄主守护的地方,他对这里应该非常熟悉,应该有什么别人不好找到的地方藏身。”夏桐想了想说。
“你说的我也知道,只是你觉得他会藏在哪里?”老妪人继续摸索着往前走,夏桐懒得回她,这样的问题他也无法回她。
忽然他感觉头顶似乎有什么东西笼罩过来,他慢慢地抬起头,骇然看到享殿的穹顶正移动着一只巨大的蜘蛛,它那粗壮的爬腿带着锋利的倒刺。背上白色的花纹图案,居然是一张人脸的样子,五官轮廓都在,看着甚是恐怖。
“婆婆闪开!”
那巨大的蜘蛛突然张开大嘴从上面落下来,夏桐一把推开老妪人。它重重地跌在地上,巨大的震动让享殿里尘埃飞了起来。
“黑腄蚃。”
老妪人惊地后退了几步:“此物据说是守墓神兽,厉害得很,我们快走,不要和他纠缠。”
她情急中捉了他的手就逃,身形轻快似乎换了个人,也不再颤颤巍巍。
他们前边跑,那蜘蛛就在后面追,在享殿里周旋了一圈又一圈,累得夏桐气喘吁吁。想这样也不是办法,如此下去就算不被它追上吃了,也会被累得吐了血。
这时他看到祭祀的石案下可以钻进去躲藏,就弯腰爬了进去,老人似乎还在犹豫这样是不是很狼狈,但见那家伙张着血盆大口作势要咬,再也顾不上什么也一头钻到了石案下面。
石案下面空间狭小。
老妪人挤进来钻到夏桐的怀里,两个人紧紧挤在一起,彼此肌肤相触,温热的呼吸都在碰撞。
夏桐感觉她身体没有老年人的骨感嶙峋,相反柔软得像一只皮毛尚好的猫。这样一只温柔的猫蜷在他的怀里,让他触感异样,心跳也就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