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不是又想丢下我一个人了。”她忽然又垂下泪来,豆粒般的颗颗泪珠儿纷纷跌落在木桌上,碎了一地!
“我们没有想丢下你不管,”夏桐急忙解释“我们只是不知道怎么安顿你?”
“真的吗?”她泪眼婆娑地望他们,充满了感激说“我的家就在山东的离孤山,距离此处也不是太远,你们就把我送回家吧。”
夏桐想即不能留下她不管,也只能安全把她安全送回家中,交予她的家人这样才算完毕。只是答应了方菲儿要护送她回家乡的,这样做了就失信了她,有些为难地看她。方菲儿读懂了他的意思,落下脸,翘起了嘴。
“菲儿,我们要么先把她送回家去,再去你家乡?”他用商量的口气对她说。“如不这样,我也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你心里既有打算,何必还来问我?”她的嘴噘得更高,负气地转过身去!
“谢谢你!她用手指揩把泪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第二十章
“此去路途遥远,你又受了这么重的伤,行动不便,我去外面租个轺车,(轺车,yaoche)你也走得舒服些。”夏桐说完站起身“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他就这样走了,留下四目相对的两个女人。
“菲儿妹妹?”她忽然一脸笑意地看她“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你比我大吗?”她瞪她,面无表情地说“真会占人便宜!”
“我是看他那样喊你吗“,她吁口气,叹道“你若觉得我占你便宜,那我喊你菲儿姐姐算了。”她盯着她玩味地笑。
“你骗我们喊你多日婆婆,如今你喊我什么都是奇怪的。”方菲儿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干脆说道“好了好了,我也懒得跟你掰扯,爱喊什么随你去了。反正我跟你也不熟。”
“呵呵”她嘴里发出清脆的笑声。须臾,掩嘴皱眉,小声说“我想去如厕!”
方菲儿斜眼看她,心里想到,这人还真不害羞,女子如厕本是背人之事,她竟还说出来,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你扶我去?”她说得很是自然,不像是求人倒有几分吩咐的意思,方菲儿听闻。眉头一皱。懒得理她,她却又说“我这个样子,你不扶我,我能去吗?”
她这话倒说得无法反驳。方菲儿就算再不情愿,也不能看着她尿在裤裆里。
食肆后面的茅房也是过往路人经常光顾的地方。本来就是腌臜之地。再加上路人都抱有再也不光顾的想法,腌臜更是异常的不忍目睹。
她们都掩住了口鼻。
“我就送你到这吧。”方菲儿不想再往里走。停住了脚步。她兀自去了,一会儿就捂着鼻子出来。大口地喘着气。好一阵子。想在里面也是憋着气来的。她向她伸出手说道“你来扶我回去!”
方菲儿忽然感觉哪里不对。看着她问“你能自己进去如厕。不能自己走路吗?”她瞪着她,有股被耍了的气愤“你莫不是在把我当老妈子使唤?”
阿狸脸上满是委屈的无辜。“看你说的,我有那么坏吗?”她喘口气说“我也是强忍着没让你踏入那腌臜之地。不知道我去得有多痛苦,你不感激反倒怪我。”
她居然说出让方菲儿感激她的话,可这一切明明就是她一直在求她帮忙。如此反复,她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去反驳。这是何道理?方菲儿忽然感觉她和她在一起永远都是她是对的,而她自己永远是错!
这时候,夏桐在前面喊他们,想是他租了轺车回来,正等在哪里。
“你的桐哥哥在唤我们了,我们还不走吗?”她微笑着,伸在空中的手又向她靠了靠。方菲儿扶起她往回走,但脸上没有了一丝好颜色。
他们回到了前面,果然夏桐已经租来一辆轺车正等在那里。轺车由一匹马拉着,车轮车床都描画着好看的图案。连同车上檠起花伞都满是好看的花纹。
一起租来的轺车的主人。一个胡须染白的老者。
方菲儿扶着阿狸坐上了轺车。车夫和夏桐分别跨在两边的轩上。“驾架。”车夫吆喝声中上了路。
他们日行夜宿,不日就进了山东境内,离孤山属山东内陆,越发的近了。
这一路他们话也不多,三个人一起似乎永远都有一个人妨碍其他两个人说话,比如方菲儿有话不想当阿狸的面说,夏桐有时想和方菲儿说话在阿狸面前也感到别扭。至于,阿狸。她在他们面前还算外人,但她自己却不拿自己却从不拿自己当外人般。吃喝用度从不客气。方菲儿心里想她。没见过如此脸皮厚的人。
日头越来越灼热了。又到了下火的季节。几个人均都是汗湿了衣襟,就连马儿全身的皮毛都被浸透,两只眼睛长出了长长眵目糊。那马夫心疼它,说什么也不再走。把马卸了牵着它去河边饮水降暑。夏桐也去河边洗把脸。
“桐哥哥,你有没有发现这个阿狸有些狡诈?”方菲儿追过来,终于有机会单独和他说话,也把憋在心里多日的想法说了出来。
“她狡诈吗?”夏桐有些不解地问,也许他对她的感觉有所不同,因为阿狸对他们行为举止本就不同。她在夏桐面前表现十分乖巧,女人的温顺是俘获每个男人的法宝,多日下来。他感觉她人还是不错的,逐渐地在心里抹去了曾时她容易骗人的反感,他咕哝着说了句“她这人还不错吧?”
“桐哥哥。你是不是被她的美色迷惑了。”方菲儿简直无法接受他的态度,气得直跺脚。
“你在说什么?”夏桐被她说得有些难堪,脸色沉下来,兑了她一句“我只是实话实说。你说她狡诈。我真的没有看出来。”说完,他负气地转身走了。留下独自发呆的方菲儿站在原地,咬住了嘴唇。
这边的发生被远处轺车上的阿狸看了个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