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贤臣仍然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说：“老板，陆总和中海租赁公司比较熟，是不是陆总去更合适啊？”

王小川想了想，一摆手，说：“贤臣和陆总一起去吧，各展所长。你们不在公司期间，公司日常管理由王凤来负责，他虽然年轻，也该锻炼锻炼了。王凤来是我侄子，但我举贤不避亲。散会吧。”

花蕊、陆渭池、易贤臣各怀心事，鱼贯而出。花蕊走的决绝，陆渭池走的沉稳，易贤臣走的轻快。

望着他们离开办公室的身影，王小川的思绪回到了十年前，他刚到这个企业的那个年代。

难道色彩会随着时光飘散？还是那段记忆原本就是王小川用黑白胶片在脑海里记录的？在王小川的记忆里，那个萧瑟的冬天没有颜色，干冷干冷的。行道树都是光秃秃的。灰蒙蒙的马路上只有几台黑色的轿车和几个穿灰色中山装的人顶风骑着自行车吃力地晃荡。他开着浑阳电梯公司顶账来的四海电梯公司的黑色老爷车驶进了红旗建机公司的大门。整个公司静悄悄的，只有一个人在大门口迎接他。

他下车掏出局里的介绍信递给这个人，这个人就和他握了握手，笑道：“我是红旗建机公司办公室主任尤建阳，陆书记一早就安排我在这儿等您了。这儿好找吧？五十年的老厂了，大家都知道地址！您快上楼吧，陆书记在厂部办公室等您呢。”

“你是尤主任吧？在局里就听说过你。这应该就是老厂部吧？！”王小川边说边打量着尤主任身后四层的办公小楼。

“是呀，老厂部，我在这老厂部都干了30年了。光是厂办主任，我就干了3届了！”

“可不是嘛！听黄局长介绍了。怎么今天厂里没人上班啊？这么静呢？”王小川边上楼，边打量窗外那一大片寂静的灰突突的厂房。

“是啊！厂子没活，工人都放假停产了。只有干部值班呢。今天听说你要来，厂领导班子和中层干部都来了。你先和陆书记谈谈，然后再到会议室和大家见面吧。”

走了几步，头前带路的尤主任见王小川没有吱声，就回过头来，殷勤的笑道：“事先也没和您商量，这么安排您没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这么安排挺好！”

尤主任推开书记办公室的大门，王小川就见到了陆书记。

急促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将王小川的思绪从遥远的过去拉了回来。王小川一看，市政协赵主席的电话。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接道：“主席！找我啊？”

“小黄和你谈完了？怎么没到我这儿打球啊？”

“嗨！公司一堆烂事！我正要去呢！人儿都到了？”

“是啊！就等你了！”

那边撂了电话，王小川就下楼开车奔市政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