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大毛,太阳落山后,除了你在第一辆车前面可以举火把引路之外,其他所有车辆不许点火,沿途不得动用任何烟火,一切听从押车官兵指挥。
听明白了么?”
不等下面乱七八糟的“明白了”回声结束,周正荣一挥手:
“出发!”
车队在背后的夕阳照耀下离开长安县。
被按在车上的师爷此时已经很确定自己是被绑架了,奈何即说不出来更不敢做出违逆乱党的举动,害怕给自己和其他车夫招惹来杀身之祸,毕竟这些人都是乡里乡亲的平民。
车队走出十几里地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除了车队最前面一支火把外,大家都在后面慢慢的跟着走。
又走了大约十里,顺子也骑着一匹马追上了车队。
周正荣敏锐的听力已经听到黑暗中车夫们开始对车队方向对不对的窃窃私语了。
车队经过一条臭水沟后,他抢过车把式的鞭子,凌空抽了个响鞭:
“全部停下,所有人都到师爷这集合!”
车把式们纷纷刹住车子,跟着队伍中的官兵聚拢到了周正荣站着的大车旁边,却没人留意黑暗中官兵都围在了人群外围。
周正荣接过“肖大毛”递过来的火把,目光扫过十几个车夫或呆滞或惊恐的眼睛。
“没错,你们的怀疑是对的,这个方向不是去小河峪口的路,我们也不是官兵!”
听到此言,车把式们本能的要向后退,才发现了身后持刀的官兵们。
“咱们并不想为难你们,只是要这些粮食运去分发给逃难来的灾民。
你们继续跟咱们走就成了抢劫军粮的帮凶,所以你们现在要回县城去报信,说军粮被抢了,但必须沿着这条水沟向北走,大概5里地就是韩家村,你们必须走韩家村回长安县。
谁不绕到韩家村回去的,我杀你们所有人的全家!
听明白了么?“
周正荣不等车夫们回答,手起刀落,砍在了呆坐车帮上的师爷的脖子上,随后一脚将尸体踢下车子。
车夫们纷乱的回答:明白了,不敢不敢。
周正荣挥了一下手中刀,指着北边的方向,喝道:
“快滚!”
看着车夫们慌张的结伙顺着水沟沿一溜烟的跑去,周正荣继续命令:
“顺子,松掉所有刹车,然后去前面第一辆车赶车。
我们把队伍前面这些所有的粮车赶走。
其他人,给弓箭沾火油,去射后面的草料车,要确保每辆车都点着。”
说完跳下车帮,带着顺子的箭袋和弓带头向后面跑。
草料车队按要求跟着粮车队保持一里远,耳力好的甚至能听到前面粮队行走的动静。
听着前面的粮队停下了,后面草料队也停下准备派人打探什么情况时,两队相距也就二百步左右了。
听着前队方向传来人群奔跑杂沓的脚步声,后队头车的把式高声问:
“前面咋停下了?长官要做啥?”
前方并没有回答,脚步声很快消失了,但很快,一支接一支的火箭射向了草料车。
车把式们开始还试图救火,有脑子快的看明白是火箭射中后大喊“快跑啊,逃命啊”,车夫们立刻四散向路边暗黑的麦田里奔逃。
车夫们逃走,墨龙门人们反倒可以借助前车燃起的火光照明,一辆车一辆车接力的向后车射箭。
拉车的马匹们炸营了,拼命的试图挣脱车辆刹车的束缚,有些刹车松动的车辆开始在马匹的努力下左右移动。
很快,草料车的火都被点燃了。
周正荣一挥手,众人再集体回身跑到粮车队伍,快马加鞭的赶着粮车向着寒窑的方向奔去。
车队身后,留下路上的一条火龙和此起彼伏的马匹哀鸣。
狂奔十几里,车队已经进入灾民容身的地带。
墨龙门人一边高呼:
“抢粮食啦,抢粮食啦,谁抢到是谁家的!”
一边跑一边从最后一车开始、把车上的麻袋间隔的向路边仍。
眼见着远近各种地窨子、窝棚里的灯光因开门而亮光外现。
麻袋仍完再扔车。
跑过寒窑后,铁山剿匪大军的第一批军粮也就扔完了。
周正荣整理了一下队伍,继续向东北走了十几里路,藏匿在柳家寨附近的一处长满松树的几百年前的废弃帝王陵的丘陵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