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趴着已经被用过刑的春琴,“接下来,就你吧。”
春琴惊恐摇头,如此邪性的东西,竟然堪破谎言,这让她如何隐瞒得下去?
“不要...不要......”
春琴的拒绝并未让贺云轻心软,两个内侍按住她的右手,强迫她掌心朝上。
贺云轻蹲在春琴面前,“春琴,你别抖啊,到时候大家分不清是珠子在抖,还是你在抖,影响测谎结果。”
春琴浑身抖如筛糠,如果不是两名内侍控制着她,她早就控制不住将珠子一把扔了。
见春琴还知道害怕,贺云轻心中有了底,提起气势问她,“是淑妃指使你来关雎宫送燕窝的吗?”
在问话的同时,贺云轻抬手按在春琴肩头,强迫她注意力集中。
春琴咽了一口唾沫,“...是,是!”
放在春琴掌心的珠子倏地震动起来,春琴被吓到,拼了命地缩手,仿佛珠子是会吃人的猛兽。
珠子滚落在地,依旧不停震动,春琴涕泗横流,脚尖在青石板上蹬了一下,“不是,不是!不是淑妃娘娘,是皇后娘娘!”
喊完这句话的春琴卸了力道,瘫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贺云轻从地上捡起小珠子,拍掉上面的灰尘,转头笑眯眯地看向秦婉柔,“皇后娘娘,您要来试试吗?童叟无欺哦。”
秦婉柔本能后退一步,紧紧盯着朝她越靠越近的贺云轻,她肯定不愿意。
“可春琴说是听了您的命令,您这是承认了你想毒害天子,居心不良对吗?”
“不!”秦婉柔的声音骤然拔高,“本宫没有毒害天子!那碗燕窝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
贺云轻的脚步停了,全场寂静,鸦雀无声,只有烛火被夜风吹得摇摇晃晃。
她承认了。
贺云轻终于松了口气。
秦婉柔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太后一巴掌掀翻在地,原本要上前的张德宝只好停下脚步。
“皇后好大的胆子!”太后恨铁不成钢地盯着秦婉柔,她并没有刻意收着力道,她这个侄女儿太过急躁。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秦婉柔脸颊红肿,唇角泛血,身体比脑子更快地扑上前紧紧抱住太后的大腿,“姑母,姑母,婉柔只是一时糊涂,不是存心要害云昭仪的。求姑母劝劝陛下......”
“闭嘴!”太后厉喝一声,那气势吓得秦婉柔登时不敢再言语,低头默默垂泪。
君以渡看够了戏,从御座上起身,“皇后善妒,心思狭隘,德不配位,收回皇后册宝,幽居凤仪宫闭门思过。”
一锤定音。
今天这出荒唐的闹剧总算接近尾声。
秦婉柔心如死灰,讷讷坐在地上,连行礼谢恩都忘了。
收回皇后册宝,天子这是要废后的意思。
宫中嫔妃都不是傻子,心思很快就活络起来,对于秦婉柔的下场无一痛心遗憾。
太后站起身来,“既然事情已经明了,哀家也到了该喝药的时间了,刘公公,回慈宁宫。”
太后再没看秦婉柔一眼,她明白此刻替秦婉柔求情只会适得其反。
秦婉柔被带回凤仪宫,春琴和锦绣均被处死。
关雎宫地上的血迹被宫人用清水冲去,贺云轻闻着空气里的铁锈气息,胃里一阵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