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看到好的就想得到……
他算什么。
凭什么什么都由这样的烂泥说了算?
如果当时她点头,眼下一切肯定都是风风光光的……
一个风光的火坑罢了,那不是风光,而是风光大葬。
与这么个人相比,便是从乞丐堆里找个干净的,她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如此一想,心情好了许多。
可再一想,马上要和一个乞丐窝里拉出来的陌生乞丐睡觉,被羞辱,不睡不行,整个陈家都要遭受牵连……
想着自己马上就要被这陌生乞丐摸上身子,她浑身冒起恶寒。
天下男儿,又有几个同龄人配得上她陈霄。
可今次一番,自己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名声威望,都要栽了。
她暗暗叹息一声,只觉前路黑暗……
不管是嫁还是娶,成婚后,似乎尽是拘束。
如鲠在喉,心头咽得慌,反正是各种压抑……
拿着新铸的金灿灿青铜如意,挑起红盖头。
她俯瞰下去,他仰望上来,正好看到一张涂脂擦粉的俊俏脸儿。
怔了怔,她暗道“这还挺好看的”。
可旋即意识到了不对:“你是……姜烛之?”
这样漂亮的脸下,扯起一副男人嗓音:“我是,你是陈霄吧。”
“啊这……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她莫名想笑。
“去把喜婆给我叫过来,把这妆给我卸了。”
“我来弄吧,这个我会。”
“嗯,劳烦你。”
姜烛之起身摘掉头上假发,朝桌上一丢。
一头短发的少年,好像变了个人,又把陈霄吓一跳。
很快,唇红和粉黛都卸了。
姜烛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还能看到看到刚才模样,有些不忍直视,他从来没有哪一天,像现在这样害怕照镜子。
“那个……喝……合卺酒。”陈霄看着发愣的少年道。
姜烛之走上前,拿起倒好的酒盅,与她环着手喝。
“这酒真难喝。”他咂嘴道。
陈霄疑惑道:“这可是我们陈家藏了好久的老米酒了……”
“你喝不出这酒里的苦味么?”
“这很正常……”
“正常个屁,这苦味是酿酒时温度过高,发酵过快导致的。发酵时便出了问题,这酒再藏也没用。”
“你还懂酒……我是说夫、夫君……怎么懂酒?”
“叫不习惯可以别叫,反正我也没准备好喊你娘子或夫人。”
姜烛之如此直白的话,虽然对陈霄有些冲击,却也让她轻松不少。
心头上的压抑与阴霾扫去许多。
“那我唤姜郎……可好。”
“叫个姜郎君吧。”
“为什么?”
“你叫姜郎我害怕。”
“这……还是叫姜郎吧,你我已是夫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