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宁殿坐落于后宫之中,兰贵妃赵珺瑶便居住于此,她的地位仅次于符皇后。
兰贵妃姿容秀丽,诞下元熙帝的长子楚王殿下,能歌善舞,往昔备受帝王的宠爱。
国事日益操劳,元熙帝的心思更多地放在了朝政之上,欣赏歌舞表演的机会渐渐变少,兰贵妃被宠幸的日子自然也不如往昔那般多了。
兰贵妃天性兰心蕙质,有一种与世无争的禀性,不争权的性子就如同她的封号一般,如同兰花般高洁淡雅。
元熙帝和兰贵妃的婚约是兰贵妃的祖父定下的,她的祖父懂得些星术,在元熙帝尚未称帝之前。
祖父隐约看出元熙帝有紫薇星下凡的迹象,做主将自己的孙女嫁给了元熙帝。
这位美妇换上了绣着梅花的宫裙,脸上画着淡妆,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那精致的面容,梳着宫廷妇人的发髻,发髻上点缀着的珠翠随着她的动作晃动。
天鹅般的玉脖修长而优雅,胸前的饱满愈发丰润,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成熟妇人的韵味。
她对着身旁的女儿柔声道:“芸儿,你皇兄的事情不必再谈了,命里该有的终究会有的,这辈子奢想的东西最后落空的。”
庆国公主杨芸坐在一旁,她身形姝丽,面容晶莹剔透,眉眼和神韵颇像兰贵妃,尤其是眼角下的那颗泪痣,更为她添加了独特的韵味。
她听了母亲的话,赶忙安慰道:“母妃不要伤心,皇兄知错的,不会有下次的。”
生在帝王家的杨芸,对哥哥楚王的一些念头其实有所察觉,但她很是聪慧,并不说破,免得惹到母妃不快。
庆国公主见母亲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她想让母亲高兴起来,笑着说道:“母妃,我想听你讲故事。”
兰贵妃刚要张口,庆国公主又急忙说道:“母妃,我听过了,不如由儿臣给母妃讲杜十娘沉箱。”
兰贵妃皱起凤眸,疑惑道:“杜十娘沉箱,民间有这个故事吗?怎么母妃未曾有所耳闻的。”
平日里兰贵妃喜好搜集民间脍炙人口的故事,此时疑惑起来也是正常之事。
庆国公主便开始将王睿当日叙述这个故事给瑞国公主和自己的事情一一道出来。
兰贵妃听着,待庆国公主讲完,她点了点庆国公主光洁的额头,笑道:“母妃听闻王睿不曾有婚配,你们几个人注意许些分寸,不然的话被御史言官参一本。”
兰贵妃并不是十分反对庆国公主与皇室中的其他男子聊一下天,她只是怕空穴来风,影响到女儿的声誉。
而且这王睿和楚王有矛盾,她担心庆国公主受到波及。
庆国公主乖巧地回答:“母妃,儿臣会铭记在心的。”
兰贵妃和庆国公主站在一起,模样极为相似,玉容都是倾国倾城,真可谓是好一对母女花。
庆国公主心中当然不是就此认下,知女莫如母,兰贵妃看着女儿,笑意盈盈地说道:“庆国眨眼间就到十七岁,从一个美人胚子长得亭亭玉立,该是寻个如意郎君了。”
庆国公主急忙柔声道:“母妃,儿臣才十六岁,早早嫁人,就不能照顾好母妃了。”
兰贵妃听了女儿的话,心中明白女儿的小心思,她笑着说道:“你这俏皮丫头,母妃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里听不出你的小心思。”
就在这时,殿外传出戴权那尖锐的声音:“陛下驾到。”
庆国公主和兰贵妃赶忙整理衣装,出去迎接。
两人恭敬地行礼:“参见父皇、陛下。”
元熙帝和煦地说道:“起来吧,爱妃和庆国。庆国今日过来爱妃这边所为何事?”
兰贵妃回到:“陛下,臣妾觉得有些慌闷,便与庆国说话解馋。”
元熙帝听了,心中若有所思。
楚王被惩戒一事恐怕俩人私底下商量过。
他看着兰贵妃容颜依旧,依旧是那绝代佳人的模样,思绪不禁飘回到未称帝之前。
那时候兰贵妃和符皇后彻夜焦虑,担心有人在饭菜中下毒,每到用餐之时,她们总是抢在自己的面前一尝。
元熙帝不愿再提及楚王那个逆子的事情,话锋一转说道:“说起来庆国年纪渐长,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兰贵妃回道:“陛下,料事如神,臣妾为庆国婚事正焦头烂额呢,可她太有主见了。”
元熙帝闻言一怔,他看着庆国公主,只见她和兰贵妃七八成相似,说道:“如此呀,朕都想为其指婚了。”
庆国公主心中一紧,她心中很是不愿。
她知道自己的驸马多半是从文不成,武不就的功臣后代中挑选,自己可能与对方连一面之缘都没见过,就要草草成亲。
她心中不禁羡慕起长公主来,长公主的日子自由快活,不受太多的约束。
倘若此时被兰贵妃猜到宝贝女儿对杨娥皇的守寡生活仰慕,指定少不了耳提面摩。
兰贵妃却并未察觉女儿的心思,她明眸似水,柔道:“陛下对庆国疼爱有加,也是臣妾的福分。”
许是兰贵妃的肺腑之言触碰元熙帝的柔软心思,元熙帝说道:“朕的女儿,岂能不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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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睿这边从五城兵马司兵分两路,押解刺钱思齐的临江帮帮众和沈炎去往京兆府铁铮。
他亲自领队其中一路,另外一对则是在半个时辰后,由汤默从另外一条路出发。
队伍中间,有几辆囚车,囚车中的囚犯看似是一个真人,但其实是稻草人伪装而成,远远乍看之下,竟也有几分逼真。
囚车随着队伍的行进,向前滚动,车轮碾压在石板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近晌午时分,阳光炽热地洒在大地上。
队伍前面有军士举着回避的旗牌,旗牌在风中猎猎作响。
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好奇的百姓围拢过来,在道路两旁交头接耳,目光不断地在囚车和王睿等人身上打转。
宁风驱马靠近王睿,“睿哥儿,转过这个街口就到京兆府衙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