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陆雷心眼儿一转啊,突然放声痛哭起来。
刘卫和谢明见这么大个小伙子,突然哭起来,倒是也不习惯,谢明大喝一声道:
“闭嘴,回话,再哭剁了你的手!”
陆雷吓了一跳,赶紧收起哭声,抽泣着说道:
“谁知道你们是谁啊,是哪里的贼人啊?把我抓来干嘛?还问我是谁?我,我不就是想要你那身衣服嘛!”
刘卫和谢明都听得糊里糊涂的,谢明一瞪眼,问道:
“什么要我这身衣服,我这身衣服怎么了?”
陆雷见对方上了钩,赶紧用胳膊擦了一下眼泪,一本正经地说道:
“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的功夫挺厉害的?”一边说一边歪起头,展示出骄傲的模样。
谢明越来越糊涂,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功夫厉害?便回道:
“放屁,你这也叫功夫?你要是功夫好,怎么被我一击就打晕了?”
陆雷挣扎着从地上坐直身子说道:
“谁知道你用的什么邪门歪道,把我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下就打晕了。要是当时我打晕你,现在你的衣服就穿在我身上了。”
刘卫和谢明对视一眼,觉得这孩子要不是装的,要不就是个混小子,竟然敢袭击军人。
就听陆雷在那自言自语道:
“我妈不信,我师父也不信,我们家下人也不信,我就说我能当兵,他们都不信,哼,招兵处的那个狗眼看人低的也是个混蛋,说我小,偏偏不收我,我给他亮出来功夫,他还是不同意,这让我怎么回家?怎么见人?”
刘卫听着听着,突然大喝一声道:
“小子,你再不说实话,我现在宰了你也可以!”
陆雷赶紧做出害怕的样子,委屈地看着二人,嘟嘟囔囔说道:
“我都好多天没回家了,我是秦州人。”陆雷没敢说自己是云龙镇的,反正云龙镇也在秦州。“我出来应征,哪知道招兵处的人不要我,说我小,我这怎么回去面对家里人啊,所以,我就游荡到这里,刚才看这位,这位将军。”一边说,一边抬手指了一下谢明。
“看这位将军的衣服好看,我想,我想打倒你,然后穿你的衣服回家,这样他们就不敢瞧不起我了。”说到这还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嘟嘟囔囔道:
“我在我家,就没人打得过我,这位将军实在太厉害了,你要是没用妖术,那你比我师父厉害多了。”一边说,一边很崇拜地看着谢明。这里倒是有些真话,那就是,他确实觉得谢明厉害,但是是不是比侯岳厉害,那就肯定不是了。
谢明听得半信半疑,不过有些受用,还问了句:
“你师父是何人?”
陆雷眼中带光说道:
“我师父那可了不起,我师父是我们村功夫最高的人,谁也打不过他,我师父叫云雷公。”
刘卫和谢明二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陆雷说的这是谁,陆雷见状还解释呢:
“就是,我师父会看天空云雨变化,我们听他的,收衣服,晒谷子都可准了呢!”
谢明听到这不禁笑了出来,刘卫倒是觉得这孩子有些诡诈,想再试探一下他,于是吩咐左右,取夹棍伺候,打算给陆雷上刑,看他是否有谎。
陆雷心中十分慌乱,心想,这要是上了夹棍之刑,自己手脚可就废了,糟糕糟糕,真糟糕,师父之托没办成,师父之仇没能报,就这么变成废人了。所以一边做出害怕样,当然也是真害怕,一边口称将军饶命。
刘卫不管那些,他隐隐觉得这个孩子口是心非,立刻叫人动刑!
差役刚把夹棍套在陆雷手臂上,从监房外进来一个差役,在刘卫和谢明耳边低语两句。两人一皱眉,刘卫挥了挥手说道:
“暂时将他收押起来,一会儿办完事再来问他!”
说完便和谢明一同出去了。
差役拆掉夹棍,带着陆雷到监房后面找了个屋子就给关了起来。
虢县监牢的建造符合大唐监牢设计标准,整个监牢从上往下看的造型是个“凸”字,门的位置在凸字顶端,凸出的部分是门房,也是审讯和看守值班的地方。
然后向两边左右各有一条通道,通道放置刑具和各种器材,这段通道没有牢房,有两间房间是犯人的厨房和洗漱之所。
凸字两侧和底端是连通的,可以绕一圈回来,两侧和底端都建有相对着的牢房,单个牢房有大小之分,也有档次之分。整个监牢中间还有一块不大的空地,可以从门房处进入,这块空地既是犯人放风之处,也可以保证每个牢房有两个两尺长,三寸高的气窗,气窗上嵌有铁栏杆。
男女混监的话,那么,男女监牢分别从两侧进入,保证男监和女监分开。虢县监牢因为都是关押嫌疑人或者轻犯的,所以是男女混监,大概有二十多间牢房。
陆雷被关在进入监牢右手边外侧第二个牢房,这个牢房一丈见方,铁质围栏。
陆雷关进来的时候,这个牢房里已经关了十来个人了,一个个双手抱膝坐在地上,因为牢房太小,基本没有活动空间,有一、两个人正站起来原地活动一下身体。
这些人都是临时抓来还没经审问定罪的轻罪疑犯。
一个个抬眼看进来个大小伙子,便都上下打量陆雷。
陆雷刚侥幸避开酷刑,又进入到这么一群贼眉鼠眼凶神恶煞一般的人之中,不禁十分郁闷。
想不到这才几天,自己怎么就从一个想当保境安民士兵的热血青年变成了阶下囚?他倒是不怕,但是也没见过这场面,不自觉也蹲了下去,转过身看向牢房外面,不想和这些人对视。
陆雷这一转头,本来低落的心情突然一转。
因为,他发现斜对面有一间小牢房,正有一个人面带苦笑,有所疑惑地看着他。
而这个人正是自己要找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