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德咬牙,又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用尖细的声音开口道:“本来是想给你留点面子,给脸不要脸!”
“咱家就挑明了和你说吧,刘浑的那个好外甥听了这个消息,直接打杀了狱守,将刑部大狱里面数百个犯人全给放了!”
“你给咱家说说,这要是给皇上听见,你这位置还能坐下去吗?连咱家都指不定要受牵连!”
闻言,堂中顿时响起戚戚磋蹉的低声交流。
要知道,刑部大狱之中鱼龙混杂,不仅有杀人如麻的嗜血杀手,更是有男女通吃的采花大盗!要是这消息传了出去,岂不是京城之中,人人自危!
到了那时,后果不堪设想啊!
啪——
张玄忠脸色铁青,方才的闲适安详荡然无存,一甩手,就把面前价值不菲的酒杯给扔到座中的一个醉倒在桌上的长脸男子头顶,酒杯应声怦然碎裂。
“马顺程!交代你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吗?!”
那男人也从梦里醒了过来,醉意不减,听见这话,竟是直接跳上了桌,撒起酒疯来。
“他娘的张玄忠…你还好意思和我叫嚣,什么脏活累活…都甩给我,自己…躺着拿好处,我忍着没打你,都是我有教养!信不信我将你那些腌臜事情……都给抖出来……”
“正好魏公公也在…这畜牲前日还吩咐我……”
当——
这一次,是一只巴掌大小的铁狮砸来,马顺程心口被打中,一个踉跄就向后倒去,又醉倒过去,倒下之前还嚷着,“梦里还能让…你骑在我头上?我…打死你个王八蛋……”
只见主位之上的张玄忠气的胸口疯狂起伏,只觉得无比愤懑。
魏德扭头,再次看向张玄忠,眯着眼睛,充满了威胁意味地开口问道:“咱家倒是有点好奇,你前日吩咐了什么,以至于让马侍郎的怨气如此之大?”
张玄忠心头一震,继续维持着极度愤怒的状态,只是相比先前,稍稍有些底气不足。
“魏公公不要误会,马侍郎喝成这样,说的都是些不可信的气话。”
魏德眼睛眯成一条缝隙,上下将他打量一番,最后伏在其肩头三寸之外,低声说道:
“秦九离逃出来时,有个贪生怕死的狱卒与他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可是那个狱卒身子骨也不太硬朗,在招待的时候还没说完就死了,皇宫守卫森严,咱家倒是不怕,但张丞相这里人多眼杂,可要加倍小心。”
张玄忠笑了笑,心中不禁冷嘲:少条腿的老匹夫,连个半生不死的囚徒都能给你吓成这样。
但他表面上却没有任何流露,点头哈腰地谄媚道:“多谢魏公公关心,这事我会处理好,还得仰仗公公先向皇上隐瞒一二。”
魏德见他态度诚恳至此,也不去深究什么,眉开眼笑地说道:“按老规矩来办。还有,堂中都是你的人,别让消息走漏出去。”
张玄忠使劲点头,待到魏德继续纠缠一番后离开,他才重新坐下,招了招手,对着身后帘幕里的黑影悄悄说道:
“把马顺程舌头扒了,再找个由头打入大牢。还有那个秦九离,让暗卫去盯着,争取活捉,如果不能活捉,也要留个全尸。去吧。”
“是!”
做完这一切,张玄忠再次起身,拿起一个新的酒杯举起,轻松笑道:“方才出了些插曲,无妨,诸位只要不计较,接着玩乐便是。”
一句话中,‘计较’二字咬地极重。
大髯汉子李自牧又是率先开口,“无妨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