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风起,茂密的树冠摇曳不止,冠叶缝隙间流下的光斑游鱼般晃动,扰的人视线迷糊。我眯起了眼,一时失神没止住脚步,挂肩的书包不小心刮到了面前款步行走的女生。
女生一个踉跄,我一惊,连忙伸手扶住她道:“不好意思啊,对不起……”
“唔……”女生先是揉了揉肩头,再抬手将眼前稍显凌乱的发丝理到耳后根,狭长的眼睛瞥向我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腼腆地赔笑着,女生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眼珠却一转道:“我是没什么事啦……不过同学,我能问一下你是哪个班的吗,这么着急?”
我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眼神,心中不免有些慌乱——难不成是什么有背景之人,或者是日后再向我寻仇什么的……
好了,自作多情的妄想症又犯了。我挠了挠头,真诚地看向她道:“呃……我是二班的韩轩,这不是快到点了嘛,怪我刚刚注意力没集中,实在不好意思哈哈。”
“二班……”女孩表情古怪,微微眯起的眼睛像极了狐狸,“好吧,下次走路注意点,别再撞到人了。”
“好的明白!”我点点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气喘吁吁地赶到班级,居然还剩一些时间,不过班上同学也基本都到了。我同刘培阳等人打了声招呼,也连忙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而后班主任果然没来,班上的交谈声音越来越大,我咳了咳,象征意义地喊了两句“小点声”。但显然没什么太大效果,好在徐敏正常发挥,很快便发力镇压了喧哗吵闹,直到出门排队前,班级里都安静了不少。
就她在维持纪律这方面,我确实是自愧不如,这多多少少和我还有些内敛的性格有关。
下午的训练内容依旧是站军姿,枯燥无味,使我们的精神和肉体受到了双重折磨。最难受的是下午的室外温度更高,阳光无情地烤着我们笔直的身体,像是在烤培根似的,叫人忍不住想蜷曲成一团。
中途休息期间,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说到其他某个班级有人直接中暑昏倒了过去,也不知是教官训练的太苛刻,还是天生体质孱弱。
虽然但是,一下午的训练量也让我自觉离两眼一黑、倒地不起的状态大差不远了。
由于大多数女生的体能天然不如男生,加上某特殊时期的存在,教官对两类群体的训练量也不以统一标准,算下来女生的休息时间都将近有男生休息时间两倍之多。不过在训练期间,孙教官对姿势的要求还是一视同仁的严格。
太阳逐渐西斜,伴随着尖锐的哨鸣声响起,意味着今天的军训时间到此结束。在孙教官喊出解散的那一刻,我们总算可以彻底松懈下来了。
同学们说说笑笑地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有暖风吹拂在大家的脸上,仿佛能将一天的疲惫都吹走了似的。
临近放学,一下午都没露面的赵家祥总算出现在了教室,在嘱咐我们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上学不要迟到之后,也是提前两分钟给我们放学了。
由于韩某人中午不等我便先回去了,所以现在我也不必再等他了,这么想着我便心安理得地骑着电瓶车离开了学校。
“苏尘!”刚出校门口,有人在身后呼喊着我的名字,我扭头看去,是一个下巴尖尖脸长长的瘦个儿男生也骑车跟了上来,见我注视着他,他笑呵呵道,“我叫马友泉,和你一个班的。”
“哦哦。”我点点头,“你有什么事吗?”
“没,没有……”马友泉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我朋友今儿有事,正好咱们正好是一路的啊,一起回去吗?”
“行啊。”我也不好拒绝,“话说你家住哪里,怎么知道我们是一路的?”
“早上来学校的路上,刚好看到你在我前面骑了一路,我没好意思打招呼哈哈。”马友泉挠挠头,“那个……我家还在东边一点那个‘白兰丽园’。”
“那确实不远,离我家也就半个街区。”我笑了笑,“不过家在城东的同学不只有我呀。”
“呃……其实咱们是一个初中学校的,我听说过你。”马友泉正色道,“虽然你应该没听过我的名字……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和你接触一下的。”
“听起来有点怪怪的,你这搭话的理由有点,额……。”
“你不要误会啊,我没有恶意的!”马友泉急忙辩解,“我观察你一整天了,觉得你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值得结交!”
“我……”我有些哭笑不得,“‘可怕’?你在哪听的传言啊!我倒是觉得你偷窥了我一整天这种行为还挺吓人的……”
“他们都说你能一人打退五、六个社会小混混啊!我去,哥们太弔了吧!”
“谁整得以讹传讹啊……”
一路上马友泉都兴奋地表达了自己对我的敬仰之情,搞得我十分尴尬头疼,又要不断和他解释那些谣言中的虚假,不多时就到了家附近的路口。
“苏哥,无论怎样,我都觉得你并非常人!”马友泉激动地把手搭在我的肩上,“相信我,我的眼光一向很准!”
“是是是,那我先回去了哈,明天再见。”我心道苦也,还要皮笑肉不笑地应付他。
“OK,明天见苏哥!”
“不用这样称呼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