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红着脸,擦拭干净这脸上不争气的东西,慢腾腾地回屋。
果然蒋靳邦再次因感染发炎发烧了,好在期间有小太监在他身边悉心照料着,他终于熬过这一劫。
小太监姓汪,名唤权。江南水乡人,因土匪杀了他家人,不得不到此谋一生路。同时他也暗藏了一颗复仇的种子,等待着这一颗复仇的种子在合适的时刻发芽。
蒋靳邦好了后,终于下地了。他在此处完成了一切初级培训,等待着上级的职业安排。
在一个阴沉沉的午后,他终于等到了自己的“任命”。
但这刚开始对他来说也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打击。
因当朝天子好马,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此时天下兴起御马风潮,上至王孙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好马,期待着产出一匹千里宝马,送至朝堂天子跟前,天子一开心,赏赐无尽荣华富贵,实现更进一步的阶级跨越。
因此朝堂上下,对养马、识马,产马都极为重视,这内廷四司八局十二监,御马监忽地腾空而起,立马做大。因机构不断扩张,职能不断细化,导致这御马监人员极度短缺,掌印太监辛公公忙借着皇帝的喜好,一度做大扩招,成为了内廷最权势的机构。
因扩招,蒋靳邦这一批人全部被御马监吸纳。
而蒋靳邦成为新的养马人员。
这与他先前规划的完全不同,他当时幻想着最好去司礼监,最次也得去个内宫监,天子跟前好好服侍,以便一步登天。
现如今去被安排进了机构人数最庞大,职能细化最密的御马监,而且还是最基层的养马人员,想来这辈子又无出头之日了,不免再次伤感起来。
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咬咬牙坚持了。
不过好在蒋靳邦去了御马监不到三天的功夫,他又见到了汪权。
两人一见面心生欢喜,便在日日夜夜待在一起闲聊。
一日,蒋靳邦下了班,便偷偷从内廷神通广大的刘公公处买了些“御酒”请汪权共饮。
那汪权毕竟还小,刚开始还紧张地推却蒋靳邦的酒。
但看那蒋靳邦喝的痛快,便也尝了一口。
就这样俩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个痛快。
不多久,俩人便醉了。
一大早,蒋靳邦便被人从宿醉中提了起来。
旁边的汪权也揉着惺忪睡眼,迷糊地望着人群发懵。
一名兵卒用左脚踏着汪权胸口,右手微微拔出刀。
“快说,你昨天干了什么!”为首的喂马一科的小长官李公公怒吼道。
蒋靳邦不知发生了什么,宿醉还未清醒,他脑子飞快地回忆思考,自昨日养马后,他下班买了些酒,而这监里其他的同僚也一直在干,难不成因为这酒惹了祸端?
但这些人来势汹汹,明显是针对自己而来,他还摸不清状况。
只得说道,“小人因连日失眠,想来是天气转凉,睡不习惯。因昨日天气乍寒,小的便买了些禁酒抵御寒冷,小的再也不敢了。”
“好呀,你还嘴硬,拿这无关紧要的事糊弄我,我把你个杀千刀的,再不承认我把你一顿好打。”
“小的确实不知所犯何事,公公如不明说,小的也愿伏惩戒,只是您这让我不明不白受冤,小的实在不服。”
“好,你个硬骨头。来人,给我按住打。”
“慢着!”
屋外走进来一群乌压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