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桑菀笑:“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大夫都说是皮外伤,不打紧的。”
“小姐还是好生注意修养,毕竟伤及头部,不比其他。况且,老爷和夫人也很担心你的身体,今儿个就已经过问好几次了。”
余桑菀失笑,没再辩驳。
看了眼旁边书架上的书,选了本游记民俗,坐下提笔就开始抄写。
才写了两个字,她看着熟悉的字迹心中陡然一紧。
瞥了眼站在旁边的春雨,她故作不小心,将墨砚打翻,让墨汁瞬间侵染纸张,模糊了字迹。
让春雨收拾好台面,换了份宣纸。
见她没发现异样,才暗暗长舒了一口气。
好险!
余桑菀定了定神,努力回忆着原主的字迹,一笔一笔慢慢模仿起来。
“小姐可是头晕?不如再去歇会儿?”
春雨见她写地慢,似乎有些手抖,想了想,低声请示。
“不用了。”
打发走春雨,她突然想起,似乎周岩在街上拿出了书信手帕,照理说算是证据确凿了,可为何不是余梦怜害怕,而是周岩暴起伤人?
她揉了揉眉心。
可惜,距离太远听不清,不然还能看看能否利用一下。
她努力从记忆深处挖掘往昔,落笔便是一个又一个人名。
等到思绪拉回现在,低头一看,就见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名字。
那些熟悉的名字冲击着余桑菀,让她忍不住红了双眼,青筋暴露。
只听咔嚓一声,手中的笔杆已经被她无意识掰断,断成两节;凹凸不平的木屑桩子刺破掌心,鲜血渗出,沿着笔杆落下。
好一阵,等平复了思绪,拿出匣子装好写满名字的纸,她扬声喊道:“春雨。”
“小姐有何吩咐?”春雨人还未到,声已先至。
绕过屏风,瞧见余桑菀指缝中已经渗出不少血,吃了一惊,快步上前替她处理伤口,“这是怎么了?”
余桑菀犹豫片刻,落寞的脸上挤出一抹勉强的笑:“我实在不知,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让祖母和二妹仇视我至此。”
春雨闻言,有些不忿。
张了张嘴,还是开为她打抱不平,“小姐你已经做得极好了,不用太过在意这些。府中……到底还是有明眼人的,我们这些下人都看在眼里。”
余桑菀眼神一动,感叹几声,状似无意地问:“二姑娘如何了?”
春雨的手一顿,低下头闷声说:“据说二姑娘偷溜出府,在街上与那姓周的拉拉扯扯、纠缠不清,还是老爷特意去把她带回来的。”
“什么?!她怎么敢——”
余桑菀大惊,噌地站起来,提起裙摆就欲往外走,“不行,我看过去看看,不能让她再这么胡闹下去了!”
“诶,小姐你别去了。老爷已经让人把她关在房里,不准出门也不让人探望。”
余桑菀一怔,就听春雨补充道:“奴婢刚刚过来时,还听人说,她正气得在房里砸东西呢。”
“祖母怎么说?”
春雨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好像是在闹绝食上吊,如今正在祠堂里,抱着老太爷的灵牌骂呢。”
“……也罢,那就随她们去吧。”
余桑菀摆摆手,又问起中午刚买入府的三人。
春雨想了想,“那妇女薛英和张虎还好,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多话;不过那个潘小莲好像不太安分,偷偷与府里的下人打听老爷和大少爷的事情。”
果然不出所料。
既如此,那就可以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