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炎愣了一下，不知为何脸上还浮现出了不自然的红晕。“弟子觉得柳公子应该是个济世之才。”

“我觉得也是啊……”郑玄叹了口气，“初次见面时，我仅认为他是个略有才华却不重师长的狂悖之人，惜其才华才允许他座下听讲。后来他仅凭几条讯息就大致推导出张纯出征必败以及后续的种种奇策，无不证明其才华。今日，他又说出这番言论，必是总结各家兵家之所长，长期思考所得。一个忘却了前事的人怎么可能提出这样的逻辑缜密又高屋建瓴的观点呢？

“有理。”“郑师。”刘畅和蔡炎同时发声。不过不同于刘畅的平静，蔡炎的言语中还夹杂着一丝焦急。

“哈哈，文姬，你切莫心急。我没有指责柳毅的意思，就算之前有所怀疑，今日之战也已全部打消。”蔡炎整日与郑玄待在一起，她心思的变化郑玄如何不知。郑玄笑着说完，不去看蔡炎早已羞红的脸庞，而是转头看向一边正在“吃瓜”的中山王刘畅，“王爷，柳毅他学识过人且精通兵事，确实可谓世之英才。但他同时却又慵懒不愿任事，甚至假托忘却了前事，寄宿在一商贾之家，其中必有缘由。为国求才，我等还需细细查探其后缘由。”

刘畅听完认同的点了点头，他想了想说道：“柳毅不愿提及他的师长，会不会因为他之前的想法、做法过于离经叛道，他的师长不但不认同，还对他进行了打压。致使他心中郁结，才背离家乡，甚至想出了这个忘却了前事的理由？

“的确有几分可能，但应该没有这么简单。父母在，不远游，听柳毅的言谈，他对父母妻儿相当重视，现今孤身一人在外漂流，其中必有更大的隐情。”

“确实。”

一番讨论后，刘畅、郑玄二人均沉默了下来。这时蔡炎开口说道：“王爷、郑师。一品楼有一道菜肴名叫扬州炒饭，柳公子说是他家乡的美食。或许可以由此展开调查。”

“扬州。好，等本王回府后，立马修书一封与那扬州刺史陈温，请他在境内细细探查。以柳毅之才华，必不是那寻常人家的子弟。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解开这个谜团了。”

……

话分两头。柳毅送走了刘畅、郑玄一行人之后，徐晃等众将也是将柳毅团团围住，纷纷对其刚刚言论表示敬佩。柳毅当然也是谦虚回礼，毕竟他这些也只是嘴皮功夫，真正战场厮杀还需要这些将领卖力。

营帐内众人气氛和洽，对明日的战斗也充满了信心。这时守卫校场的王府卫士来报，张家前来劳军。众将已知柳毅目前居住在张家，和张家关系密切，便纷纷告辞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不一会儿，卫士就引着张丘、张泰、瑛儿三人进了营帐。卫士退下之后，张泰便急不可耐的要求留下，留在柳毅身边，哪怕是做个小兵。他刚刚在校场里一路走来，年轻躁动的心早已被校场里的气氛点燃。柳毅当然言辞拒绝，战争不是儿戏，也不应该让老人、小孩参加。

其后瑛儿也表示要留在军帐里照顾柳毅起居，柳毅有些意动，但最终还是拒绝了。一方面军营里有女人确实不合适，有损他这个统帅的威望，更重要的是，他刚刚拒绝了张泰，如若留下瑛儿，那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柳毅对张丘表示了感谢，众人又简单攀谈了两句，他便以鲜卑随时有可能攻城，此处并不安全为由将三人送出了校场。虽然瑛儿表示要服侍柳毅安歇后再自行离去，也被柳毅以夜深了不安全“狠心”拒绝。

无奈之下，张泰、瑛儿二人只好随着张丘离去。瑛儿离开之前，交给柳毅一个荷包，说是张家小姐张倩替柳毅去城中佛寺求来的，要柳毅随身携带，可保平安。柳毅心中一暖，连声感谢，随手挂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