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跟新舍友怎么相处,那不是我考虑的范围。
因为我根本没打算相处。
我去哈尔滨前,断绝了所有的同学、朋友关系,所以也并不打算跟新的同学、舍友有交集。
整体来说,就是我该死。
所以我在新寝室认出蕾拉小姐后,也没跟她打招呼。即使她就睡在我隔壁,也不会看到她就说:“诶,我见过你,你以前头发好短。”
我在一个八人寝里,当了两个月的哑巴。也就跟我一起搬进来的晖晖,说过几句话。
本来我打算保持那样沉默的状态到毕业的,但蕾拉小姐憋不住了。
她受不了那样的氛围,她无法把我当成一个小透明,她感到特别压抑。于是开始跟我说话。第一句跟我说的什么,我不记得了。
总而言之,就是强行把我加入她的世界里,硬拉着我一起吃饭,让我帮她打水。就连出去做个兼职,她也想让我去陪她吃饭(这我真的理解不了了)。
于是,我说:“你有病吧?”
她说:“一个人吃不下饭。”
当时特别不理解她,因为我独行惯了。我看她,就好像在看一个巨婴。
当然,她看我也没好到哪去。
因为在她看来,我就是个外冷内热、体弱多病、倒霉透顶、手无缚鸡之力的菜鸡。
她强拉着我把饭吃到了毕业。毕业前两个月,我们因为一件小事冷战。我想,就这样吧,反正以后各奔东西。
但她认准了我是个极好的人。于是,冷战了两个月后,她找我说话,我们和好了。
毕业似乎没什么特别的,我们连合照都没有。毕业之后也没有好好告别。虽然我们签在同一个城市,却选择分派到了不同地方。我去广州,她到上海。
我也记不清到底是谁先走。只记得她一到上海,就告诉我她大哭了一场,因为行李箱坏了,而陌生的上海让她感到分外孤独。
我安慰了她几句,告诉她要独立自主,便开始了我乱七八糟的职场生涯。
整天无所事事的职场生活,让我在上岗短短二十天后果断离职。
第一时间,我和蕾拉小姐说了此事。而她瞬间像个傻子一样来了劲了,她说你签我们公司吧,来上海,我套信用卡养你。
我当然没有去。
如果要套信用卡的话,我自己就可以了,又怎么能让她负债累累呢?
虽然她莫名其妙地相信我的能力,但我既不想麻烦别人,也不想再做那份工作。
便谢绝了她的好意,回到了老家。
回到老家后的一个多月,我就进入了基层工作。工资不高,但工作清闲。虽然一个月有七八天要熬个通宵,但还是能勉强接受。
而蕾拉小姐留在了上海,在跟我不停说想辞职的过程中,一直留到了现在。即使我多次怂恿,也没有改变这个结果。
我一如既往地跳脱。在这几年间,换了五六份工作。直到现在,被裁员躺平大理。
她说她很羡慕我,过上了她梦想中的生活。
而我们,却在刻意的冷淡中,渐行渐远了。
但也许,这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