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聂峰明白了，他自己长久以来的奉献，从来得不到回报，可是不知为何，他又感觉有些无奈，或许把他们换成自己，可能也会不相信这人是在救他们。

可那又怎样呢？或许他们真的不知道，或许他们也只是太害怕了，或许…

哪有那么多或许！他们要杀了保护他们的人，那他们就都得死！

虚弱的聂峰从怀中拿出一张卷轴铺开，沾着鲜血的手按在上面。

“以吾之血，铸尔之形！”

“特献此身，唯尽所愿！”

“在此恭候，商献！”

那一刻，聂峰选择献出自己的身体，只为召唤出索命谷的邪神来替他报仇！

可正当仪式进行到一半，聂峰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比起更多的人能活下去，自己真的重要么，你从来都不是这样的啊。”

还在迟疑之时，却见一旁空中悬着一人，此人正是被聂峰召唤的商献！

商献的身体慢慢由虚化实。

正当召唤进行到一半时，天上突然下起了大雨，雨水浇打在脸上，聂峰笑了笑，看着商献道：“把他们都杀了！”

正处于半透明的商献闻言竟然捧腹大笑起来，指了指聂峰道：“你要不要好好看看，要我杀了谁？”

聂峰看了看方才还要杀了他的众人，才发现，眼前的竟然只有一地尸体，除了自己，连一个活人都没有！

聂峰不可置信的站了起来，想好好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可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受伤！

这时，聂峰才明白，方才那个声音，原来是自己。

“你到底做了什么？”

商献笑的有些喘不过气，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才止住笑意，丧心病狂的样子，令聂峰恶心。

“你看吧，你真当自己是圣人了？这点蛊惑都受不住？你谁啊？哈哈哈哈哈，这下好了，你把他们都杀了，也算是为你的鬼道修行助一份力，哈哈哈哈哈哈。”

聂峰这才明白，原来中了幻术的一直都是自己，自己从来都是商献为了复活自己的一个棋。

聂峰顺手抓起一把剑便刺向商献，可却根本无济于事。

“你脑子坏了？明明你自己把我叫出来，现在干嘛？何况你真当自己是什么好人？”

商献一手抚了抚自己腹部，笑的有些发疼。

“你要是当真心地善良，那怎会这点考验都受不住？说到底，问题在你。”

“你放屁，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会…”

后面的话聂峰怎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愤怒的盯着商献。

我怎会杀了其他人？杀了就是杀了，他没法狡辩，商献说的也没错，问题在自己。

眼看商献即将解除封印，聂峰终于决定了，他就是要彻底解决索命谷。

他就要做那个英雄！

哪怕万劫不复！

聂峰的法术虽然可以召唤商献，可商献也要依着自己的身体而活。

某种程度上来说比较像献舍，但聂峰也不会因此真的把身体交给他，所以简而言之可以叫做一体两命。

既然他要这里永远安定，那就不只是要商献死，而是要自己死！

聂峰剑锋一转，对着自己心脏刚要刺下，脑海中又传来一个声音。

“你就这么死了？你的命这么不值钱？你守护来守护去，连自己都保护不住？何必呢，收手吧。”

想不到商献的影响竟然如此之深，自己好像根本摆脱不了他对自己精神的操控。

不敢想象若是放他出去会变成什么样。

商献身体已经复原，站在一旁，背着手笑吟吟的看着聂峰，仿佛心中已有定数，他是不会死的，他不会甘心的！

可商献都死了千百年了，他早忘了“人”从来都是以信念活着的。

“我做到了。”

一把剑忽然刺入心脏，聂峰也终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商献的笑容彻底消失了，转而为一种惊恐！

聂峰倒在地上，雨水不断拍打在脸上，好冷，要是有个人能帮我撑个伞该有多好。

说罢，聂峰脸上出现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