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屋外,药房的医官们手持药杵卖力地捣着药,其声响细碎而均匀,随着药杵一次次落下,时间变得分外宁静,西阁的草药香最浓,让人感觉无比的安心。
黑衣人有些郁闷地开口:“叶沉枝,你想家吗?”
因为南疆的药谷里,也是这样相似的捣药声,也是这般相似的木草气,他回想起了在家乡的那些时光。
叶沉枝并没有过多反应,他只是平静地望向小小的斜窗之外,开口道:“我,没家。”
……
金翎殿内,落灰的书桌前摆满了落灰的古籍。
念菱对着小宫女们吩咐道:“轻些搬,这是书可是孤本,放陛下书桌上就行。”
“把桌上的空花瓶撤下去吧,有些碍事了。”
“擦干净些,此处好些时日未用了,落了好些细尘。”
自从金翎殿建成,这书房就未曾用过,一直空着,陛下不踏足,底下的人洒扫起来自然不用心,也不知陛下为何改性了竟要温书读简,太奇怪。
念菱妥帖地安置着一切,沈姜黎换了轻便的衣裙款步走来,藕粉色莲花轻裙很是衬她肤色,鬓边不过一支同色珠花,未施粉黛,更似莲高洁。
众人行礼,念菱道:“陛下,这是您要的书。”
“史录、军典、农商、律法,都在此了。”
沈姜黎笑着向前,她颇为满意的翻动了一下,谦虚道:“今日辛苦各位了,人人有赏。”
小宫女们有些胆怯地行礼谢恩,女帝陛下近些时日何止是太奇怪了,简直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
她声音响起,“对了念菱啊,你还得再帮我寻一些有关科选与礼艺的书,明日再寻就好,我今日看这些。”
念菱抹了抹额前的汗,她笑得生动,“侍奉陛下谈何辛苦呢,都是奴婢们的本分。”
“侍奉我,是你的工作,不是你的本分,快去歇着吧有事我唤你。”沈姜黎说。
念菱一知半解,但顺从总归没错,她们行礼退了出去。
长桌之上笔墨齐全古书整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桌后有一雕花书架,字画为多,沈姜黎随意拆开一副画得是院中那树玉兰,不知出自谁手。
在窗棂下,光线柔和,她细细翻读着,一字一句都记录着昇国的过去与现状,她所空缺的知识太多了,光线愈暗,念菱添置了烛火,昏黄的火光下是一个国家的血与泪。
突然,飞进来了一只鹅黄色的蝴蝶。
不偏不倚,直直落在了沈姜黎面前的古书上,她惊叹道:“怪事,早春怎会有蝴蝶呢?”
蝴蝶翩飞,它煽动翅膀飞出了窗外,沈姜黎有些好奇地跟上前去,她推窗,只见一人站在花下。
“姐姐……”
“今日可曾想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