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哀喊,从金翎殿传出。
“阿礼,你可不能有事啊!”
此时的沈姜黎正在——紧紧地攥着徐砚礼的手腕,她倚在床边,哭得梨花带雨。
满脸的泪痕、单薄的身体、相握的双手,任谁见了不说一句用情至深。
她哭腔微哑:“太医,贵君为何突然倒地不起,他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会如此啊!”
这李太医年过半百,他颤颤巍巍地替徐砚礼把着脉,心中的恐惧早已到了极处。
这脉象分明沉稳有力,也并无血气不足、毒邪外发之症啊。
李太医思索着,他在徐砚礼的心口处施了数针,深觉此病症并不凶险、也不至于要命。
但,为何一时间难以转醒,他也很难说。
李太医有些发怵,他看着沈姜黎缓缓下跪道:“臣,无能,诊断不出。”
“但请陛下安心,贵君的性命无忧,至于转醒,可能还需些时日……”
主殿静得可怕,恐是连落下一根针都能听清。
沈姜黎猛地站起身,只闻她扬声质问道:“性命无忧?!”
“仅是性命无忧便可以了吗?你们太医院上下,竟无一人能治好阿礼,甚至现在就连他为何而晕倒都不知!”
抬眼看去。
金翎殿内摆满了药箱,数十名太医垂首跪地。
而徐砚礼紧闭着眼,躺在殿中央的床榻上,他神色平静淡然,只是像是睡着了一样。
出事之后,付俞便带着月魂卫围住了此处,如今就是连苍蝇,都休想飞进来。
李太医大亥,他用衣袖抹了抹额前的冷汗,凭多年行医的经验,低声猜测着,“贵君身体强健,若并非因病所致,那便只有可能是中毒了。”
闻言,沈姜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明知故问道:“中毒?那快去查查贵君这一日的饭食呀。”
“这……下臣均查过了,未见异常。”李太医的资历是最深的,闻味、辨色即可判出所中的是何毒。
“不妨陛下回忆一下,贵君今日有没有见过什么危险之人?”
“坊间传闻,有一毒药,可涂抹至身,凡所触者均会中毒……终,不治而亡。”
此毒,不过是仅有传闻罢了。
但如今,整个太医院都命悬一线了,只能剑走偏锋,或许真就猜对了。
沈姜黎忽地想到什么,真是天助我也,她惊呼:“是极乐阁的那个歹人!贵君身上还沾了那人的血!”
有了此人掩护挡刀,不仅于朝堂能有所交代,就算是三日之后,待徐砚礼转醒,她依然可以将此事,嫁祸于那歹人的身上。
她心中窃喜,可表面上还得装作满目担忧,她问道:“贵君身边的那位副将,在殿外吗?”
念菱站在一众人后,她应答道:“一直都在外面守着。”
“唤他进来。”沈姜黎说。
付俞在殿门处俯身行礼。
他倒是还能算得上冷静自持,神色并无异样。
“李太医说,此事恐与极乐阁的那歹人有关,还得劳烦副将跑一趟了,带上李太医一同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