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洪烈觉得他手上发热,心中大喜,道:“我做李渊,你做李世民。”
杨康正要说话,谁知道房门“碰”的被踹开,“咚”声落地。灰尘迷漫之中,一片寒光砍来,杨康连忙拦接住。看时,乃是一把牛尾刀,从刀身观至持刀者——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张粉面气得通红,这人正是穆念慈。
穆念慈喝道:“我已听了多时了!”当下左手用刀砍向杨康,右手一拳打向完颜洪烈。杨康忙抓着穆念慈双臂,轻轻一拉,拉到自己身前,提右脚以正蹬,将她踹开几丈远。
杨康思着:“不能留她了!”便拾起刀来,正要劈去——一点寒芒先到,后至一条银龙。看时,乃是条花枪,从枪尖一路观至枪身,再观持枪之人:柳眉倒竖,凤目圆睁,白面郎君气成个红脸关公——来者正是杨澈。
杨澈骂道:“畜生!你怎的要杀你姊姊?”骂时,却又看到了完颜洪烈,已猜得了七八分,登时勃然大怒,道:“你这背祖忘宗的东西!”提枪欲刺,谁料身后一阵长啸,原是沙通天的铁杖到了。
杨澈拨开铁杖,道:“狗皮膏药!”他极少骂人,若他骂人时,定是已怒火中烧了。
原来杨澈一路追寻,未找到完颜洪烈,却遇着了正寻完颜洪烈的鬼门龙王沙通天。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二人当下斗了二十余招。沙通天哪比得上已脱胎换骨的杨澈?当时斗招后,就金兵来助沙通天。杨澈见有金兵,沙通天先前似在寻人,更确定了完颜洪烈正在左近,当下不斗,脱出圈子去寻。一路寻到祠堂,正见杨康要杀穆念慈。
杨澈一面护着穆念慈,一面与杨康、沙通天相斗,心里还要着如何趁机杀死完颜洪烈。斗了三十余招,完颜康渐渐力怯、沙通天尚有一战之力。又斗十数合,沙通天杖法已乱。杨澈正要一枪破敌时,外又来了两个人助杨康——一个是飞女卫陈丽卿,一个是千人人屠彭连虎。
杨澈武功虽凡,然沙通天、彭连虎、陈丽卿也都是有名高人,个个都是可以一杀百的英雄——双拳难敌四手,好虎难斗群狼。斗不至五十余合,杨澈左腰为彭连虎毒铁笔划伤。
斗至片刻后,毒发,渐渐力怯。
枪法正乱时,黄蓉等人已至,就见杨澈以一敌多,正欲相助。彭连虎等见有人来助杨澈,当下不斗了,携着完颜洪烈、杨康跑了。众人欲追时,又见杨澈中毒、穆念慈受伤,不敢去追了,便来看他们的伤势。
黄蓉道:“如何了?”
杨澈摸了摸左腰,又湿又凉。看时,血色偏黑,正是中毒症状。
杨澈轻调气息,片刻之后,面色稍缓,但仍显虚弱。他咬牙切齿道:“今日竟让那贼逃脱,实在可恨!”
穆念慈也一脸悲愤:“若不是杨康阻拦,定能杀了完颜洪烈,为我父母报仇。”
黄蓉安慰道:“莫急莫急,他们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
程瑶迦忧心忡忡道:“只是杨兄弟这毒,不知是否能彻底清除。”
刘清涟细细看了,道:“我看伯清面色,应无大碍,只是需调养些时日。”
穆念慈站将起来,道:“我适才听他们说话。咱们上了燕京也无用,完颜洪烈怕我每报仇,不知道要躲到何处。”
杨澈道:“那我正好去烧了他的王府!”
黄蓉道:“还烧?你都烧过一次了,他们肯定会多加防备的。”
众人忽地听到了院里声响,走将出去,见是一个头发花白,身披麻衫的妇人。说来也怪,只见她额头满布皱纹,面颊却如凝脂,一张脸以眼为界,上半老,下半少,却似相差了二十多岁年纪。
看她模样,应是远方而来,以轻功行走已久。众人看她时,她正用一个葫芦喝水。
刘清涟忙上前去,深深一拜,道:“师父!”
其余人听她叫师父,心里惊讶万分。那妇人见是刘清涟,冷哼一声,道:“我寻了许久,当你死在外了!”
刘清涟道:“弟子不当不辞而别,请师父责罚。”
那妇人垂眸看了一眼,正欲打下一掌,却仍忍住了。摇首道:“罢了,同我回去吧。”
刘清涟点点头道:“只是我还当回家去见爹爹一面。”
那妇人微微皱眉,却也并无责怪之意,长叹一声,道:“应当,我同你去。快走!”
刘清涟正欲与友辞别,那妇人却道:“我要你走,何必跟他们交代?”
刘清涟道:“他们救了我,涟儿的朋友。”
那妇人一听“救”这个字,顿时火冒三丈,只见她按住刘清涟的肩膀,道:“哪个不长眼的敢伤我徒弟?为师这就去把那混帐碎尸万段!”
刘清涟道:“师父,我真的没事了。”
那妇人冷哼一声,道:“什么有事没事,我这就亲自送你回家,省得又遇上什么麻烦。”这妇人本是不愿管俗事的,然刘清涟这个徒弟的确不错,把自己当母亲一般孝顺——徒弟有难,她怎可安心?
当下牵了刘清涟便要走,又回首看了杨澈等人,道:“谢过了,日后有事,可找我求助。”却又看到杨澈中毒模样,“啧”了一声,道:“麻烦。”随后弹出一丸绿色丹药在杨澈掌心,道:“你以后就不必找我了,今天就算还过了!”而后,运起轻功,拉徒弟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