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通道:“成了亲,有许多好功夫不能练。这就可惜得很了。我……我就常常懊悔……”又看向穆念慈和杨澈道:“若非你们是对好鸳鸯,又能自创个甚么‘双枪合璧’来,我也想拆了你们。”
郭靖跟他越说越不对头,只有空自着急。
周伯通道:“当年我若不是失了元阳与那粉骷髅,练不得师兄那几门厉害功夫,黄老邪又怎可囚我在这鬼岛之上?你瞧,你还只是想想老婆,已就分了心,今日的功夫是必定练不好的了。若是真的娶了黄老邪的闺女,唉……”
杨澈一怔:“什么是元阳?”
穆念慈听杨澈此问,顿时羞红了脸,嗔道:“你……此等事,以后你自会知晓,此刻莫要多问。师父……你……”
周伯通一笑,道:“好,不说啦!”
杨澈见穆念慈这般模样,挠了挠头,不再言语。
周伯通看着郭靖一副干着急的模样,笑道:“西毒为人很坏,他侄儿谅来也不是好人;黄老邪的女儿虽然生得好看,也必跟黄老邪一样,周身邪气!小毒物配黄小邪,有什么不好?”
穆念慈也忽地被周伯通带偏了,道:“若照这么说,郭世弟的师父是七公,那他莫不是成‘小叫化’了?”
周伯通道:“这回你就像个‘小顽童’啦!”
郭靖听他们这般打趣,愈发心急如焚,大声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说这些!我定要去救蓉儿!”
周伯通笑问道:“先不说这些,你可有父母之命?你可有媒妁之言?”
郭靖一怔,旋即望向穆、杨二人。杨澈道:“看我们做什么?我们有马、丘、王三个道长和你师父作保!”一面说着,一面还亮出了手腕上的玉镯,道:“官家御赐,定亲之物。”
郭靖闻言,顿时泄了气,呆立当场——的确,没有什么比皇帝的御赐之物更稳了。
杨澈见他这般模样,心中不忍,道:“郭兄莫急,咱们一起想想办法。”
穆念慈也道:“是啊,总会有法子的。”
周伯通却在一旁笑嘻嘻地道:“急也没用,不如先吃饱饭再说。”
郭靖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在洞中来回踱步。过了一阵,又出洞去,走到树林之中,坐在地下,痴痴发呆,心想:“我就是在桃花岛中迷路而死,也得去找她。”
心念已决,跃起身来,忽听空中两声唳叫,两团白影急扑而下,正是拖雷从大漠带来的两头白雕。
郭靖道:“啊!”伸出手臂让雕儿停住,只见雄雕脚上缚着一个竹筒,忙即解下;筒内藏着一通书信,正是黄蓉写给他的。略称现下情势已迫,西毒不日就要为侄儿前来下聘。父亲管得她极为严紧,非但不准她走出居室半步,连给他煮菜竟也不许。事到临头,若是真的无法脱离,只有以死明志了。岛上道路古怪,处处陷阱,千万不可前去寻她云云。
郭靖怔怔的发了一阵呆,拔出匕首,在竹筒上刻了“一起活,一起死”六个字,将竹筒缚在白雕脚上,振臂一挥,双雕升空打了几个盘旋,投北而去。
才放雕去,又听一声叫:“倒也不必如此!”回身一看,原来是杨澈。郭靖掩饰道:“师叔,你说什么?”
杨澈道:“我的暗器功夫这么好,眼神自是极佳的,也敢瞒我?我左眼一睁,能望到三十三重天上老君炼丹;右眼一睁,能看到十八层地狱恶鬼受罚。就你那六个小字,瞒得了我?”
郭靖脸色微红,道:“小师叔,我实在担心……”
杨澈道:“安心。我与阿慈这几日出去不止练武,顺便与水泊兄一同探明了些路途!到时候我们暗暗把蓉儿偷回来!”
郭靖大喜:“怪道这几日未见水泊兄,原来却是去探路!我还当是作者忘了!”
杨澈一怔:“甚么作者?”
郭靖轻咳一声:“胡言乱语。”
杨澈道:“等到我们探明路途,再去不迟!”
当下不急,又与周伯通去学他的“伯通神经”。各记了三之其一——郭靖与杨澈学的都是汉文,而周伯通恐穆念慈学太多,恐真坏了王重阳的规矩,就让她只学几招,练练内功,最后将那些怪文,甚么“萨摩地”、甚么“昂理纳得”、甚么“哈虎文钵英”一股脑全让她记下,只当听着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