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归家,玛莎拉蒂停在院子里,姜知宁下车后容姨来问晚饭。
“不用了,我不饿。”姜知宁说完,转身坐电梯上楼,眉间满是疲惫。
容姨留在原地,盯着看对方离开后,思酌半晌,拿起手机给谁发了个消息。
电梯直上3楼卧室。
打开门后,姜知宁把衣服和包随意往地上摔。
走到浴室把浴缸的水龙头打开后,她光脚站在卫生间镜子面前,照镜子熟练地卸妆。
卫生间的灯光偏白,照得她本就偏白的肤色几乎透明。
一点点卸去脸上的粉黛后,原本凌厉冷艳的气质褪去,眼底的憔悴清晰可见。
脑袋一阵晕眩,似乎带走些忧虑,却又令她更觉奇怪。
仿佛身体的一部分被刻意压抑隐藏,得不到释放。
她就这样卸完妆,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许久。
浴室里的水声哗啦啦的,一直没停下,直到浴缸里的水满溢,她才脱去所有衣物往里走。
水龙头被关上了。
水面尚未平静,波纹荡开一圈又一圈,摇晃着。
她伸出手去碰了下,随后跨步进入浴缸坐下。
浴缸底层与上部的水温不同,上边因为掺了热水所以姑且还算温热,而下边是完全冰凉。
晚秋的天气,即便公馆内部开着恒温空调,这时候泡在冷水里,也是挨不了的。
姜知宁却那样呆呆坐着,被冻得手脚冰凉甚至发疼了才回过神。
可她还是起身,反而不再去控制重心,屏气,任由自己往浴缸最中心慢慢滑落。
水轻轻覆盖过胸口、肩部、脖颈…
最后,是脑袋。
被保养得当的黑色长发宛如名贵的丝绸那样浮于水中,轻轻散开,荡漾缥缈。
耳边,身体,都被水轻轻包裹。
始终不能平静下来的水给人一种宛如置身于无人大海中央的错觉,上方的天乌云密布。
往日的一幕幕像是走马灯,在她眼前接连不断上演。
曾无数次触摸过的温柔脸庞在这当中逐渐清晰起来,一点点刺痛着她最后的理智。
肺里的氧气也在这当中逐渐被耗尽。
几个小泡泡随着呼吸的动作纷纷冒出来。
白日被濒死感遏制住脖子的绝望感再度来袭。
姜知宁再度握紧双拳,眉头紧紧拧成一条线,显然已经难受到了极致。
可她还是不愿意从这样的折磨中起身,不愿意睁开眼睛。
意识一点点远走之际,她似乎听到点声音。
“嘭——!”
一瞬间,理智回笼!
她猛地睁开眼抓住浴缸的边缘借力坐起身来!
“哈…哈…”
极度的缺氧过后,她连呼吸都带着迫切,双眸带着惊恐打量着身边的一切。
茫然得仿佛刚才做出那一行为的人并非自己。
这时,没关紧的浴室门外再度传来点声音。
姜知宁随意扯过旁边的浴袍往身上一系,颤颤巍巍出了浴缸往外走。
到卫生间一看,手机不知为何从洗手台上掉下来了,因为有电话所以正不断震动着。
弯下腰随意端详,屏幕上只显示了三个字,一个人名——秦远舟。
“喂。”手机被她从地上捡起递到耳边。
那边传来秦远舟的询问:“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你不是才打过来我就接了吗?”姜知宁声音有点抖,显然是呼吸还未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