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后,轧钢厂保卫科的人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回家途中,韩兴邦一门心思想要抓敌特,冥思苦想,绞尽脑汁。
可一直没有头绪。
而且看保卫科其他人苦恼的神色,还有周显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愁绪,由此可见那敌特隐藏的极深,不会就这么轻易被抓到。
如此一来,他还有机会。
“来来来,大伙儿快来看啊,这是最新的电影《天选钢厂人》,讲的是咱们钢铁厂有优秀员工被表彰,为国家做贡献的事情。”
韩兴邦听到声音,转头看去,发现正是许大茂。
许大茂是轧钢厂的放映员,在这个影视资源稀缺、娱乐项目匮乏的年代,观看绘声绘色的有声电影是大家必不可少的休闲活动。
而许大茂因凭借这份工作,在轧钢厂混得风生水起,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似乎瞧见韩兴邦了,许大茂眼睛一亮,当即高声喊道:
“哟,韩老弟来了,不知厂里给你分配的啥岗位啊?”
“钳工?还是轧工?都不是,那就是装卸工咯,这可没啥技术活啊。”
许大茂当着观影的大伙儿吹嘘:“韩兄弟,不是你大茂哥说你,你说你不好好在当你的兵,非要回来干啥,这下好了,想必厂里给你分配的岗位很累很苦吧,这样吧,你喊大茂一声许爷,我就去厂里找领导求求情,把你调到车间去,活儿虽然同样累,可好歹能学门手艺不是。”
韩兴邦没兴趣听他吹嘘,打断对方说话,“不用了许大茂,你能将这放映员的活儿干好就算不错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
许大茂愣了愣,指着韩兴邦跳脚大喊道:“嘿,我说韩小子,你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你许爷好不容易发回善心,想要提拔提拔你,没想到你这么不识抬举,你居然连个好歹都不分啊,你还是人吗你。”
韩兴邦脚步一顿,瞥了眼四周吃瓜群众,看到了他们眼神中的怀疑、不屑以及淡漠之色,他稍加思索,自己以后想要往上爬,这名声可不能被许大茂搞臭了。
他定眼看了看许大茂,拿出保卫科身份凭证,在他面前摇了摇:
“许大茂,看清楚了,这是轧钢厂保卫科职工牌,从今开始,你们的安全就由我负责了。”
他嘴角微瞧,指了指许大茂放映机,似笑非笑的说道:
“另外按照厂里规矩,放映影片需要到专属场地,而不是在这大街上,而且放映之前需要向保卫科报备,得到允许后才能放,那么我且问你,你报备了吗?”
许大茂心中一个咯噔,脸色变了又变,心中大吃一惊,暗道不妙。
今儿这事儿,可算是打乱了他的算盘。
他没想到韩兴邦居然真的能进轧钢厂,而且还是钱多事儿离家近的保卫科。
这个岗位,平常就是负责轧钢厂安全巡逻、秩序维护以及安全检查等等。
直白点,其实就是后世的保安。
可现在是特殊年代,安全比生产都重要。
所以隶属于轧钢厂的保卫科成员,不仅是组织上的人,以后更是能入编。
可谓是重中之重。
尤其是保卫科科长,那是能直面轧钢厂长、乡镇一把手而的岗位。
所以权力大的很。
而且韩兴邦往上走的阶梯依次是保卫科副科、科长以及轧钢厂主管,甚至是副厂长都有可能。
然而许大茂看似名头响亮,是轧钢厂放映员,可前途极其有限,往上爬不了了。
熟高熟低,谁好谁坏,一目了然。
而且保卫科,名义是保卫轧钢厂安全秩序,只要以许大茂放映影片影响厂区秩序和安全为由,将他驱赶、撵走乃至是扣押,都是合情合理的。
只是平常他都打点好了,故而没人找他麻烦,可并不代表对方没这个权力。
所以许大茂一听韩兴邦是保卫科的人,便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刚才他脑子转了转,便想明白了,不宜与韩兴邦正面冲突。
他脸上重新赔上笑容,连忙道歉道:“哎哟,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一家人嘛,刚才是老许我不知天高地厚,误会韩兄弟了,你瞧我这张嘴,该打!”
韩兴邦其实也是吓唬吓唬对方,他初来乍到,一没人脉,二没资历,想要靠‘保卫科’的名头治住许大茂,怕是有些困难,故而没多做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