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火马和它的骑手灰飞烟灭，场地中央开始下陷，一个被泥土所包裹的雷达缓缓地升了上来。

像往常一样，周鹏将手按了上去，在一束耀眼的白光冲破黑暗的同时，那个兔头人再度于一片数据中现身。

他看着周鹏，咧开大嘴，刚要开口，周鹏迅速出手，一把扯住了他的舌头。

“？”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了，两人就这样尴尬地凝视着对方。

最后，还是兔头人率先反应过来，身体化作一团蓝色的数据，从周鹏手中挣脱，闪身到周鹏背后，他的脸扭曲了，一只手在数据中扭曲成一把镰刀，发出尖锐的笑声：

“你的旅途即将迎来终点！我要把你的脑袋割下来当首饰！”

破空声传来，兔头人的动作僵住了，一杆黑色的长枪穿透了他的脑袋。

“长枪”拍了拍风衣上的灰尘，从观众席上跳下来，缓缓朝这边靠近：“这样啊...你果然是一个程序...”

兔头人并没有倒下，径直拔出长枪，把它丢到一边，略显癫狂地仰天大笑，尖锐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中不断回荡。

“哗啦！”呱头蛙劈头浇了他一头冷水，兔头人这才停下大笑，歪着脑袋看着周鹏，玩味地说道：“你真的要在这条路上走到底吗？前面可是悬崖哦？”

“DEF！”一道高傲的声音在场地中响起，烈焰马缓缓地踱步到兔头人面前，凝视着对方。

“DEF”的脑袋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倒悬者挂在脖子上，再度发出一阵大笑：“程序？程序！我们都是程序！程序就该像程序一样好好运转！”

“啪！”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周鹏赏了DEF一个大嘴巴子，对方的脑袋在脖子上旋转了几圈，最后正了过来。不知道是因为事发突然，还是他单纯的喜欢被抽打，DEF这次没有选择数据化来躲避。

“既然是程序，那么，存在一点小小的Bug也是非常合理的吧？”周鹏开始围着悬浮于半空中的DEF身边绕圈踱步，“我这边倒是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汉兹科技，对于虚拟训练的训练灵感来源于哪里？”

“程序的下一步是可以被预料的！你知道我要回答什么！”

DEF对这个问题似乎毫不在意，歪了歪脑袋，咧开大嘴，甩动起舌头。

周鹏凝视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将呱头蛙收回精灵球内，转头招呼“长枪”离开：“好...很好的回应，不过，我们和另外一位先生还有一个令人不快的约会，所以...失陪了。”

烈焰马突然挡在两人面前，眸子俯视着周鹏，似乎在等待些什么。

“那么，如你所愿。”周鹏叹了一口气，和“长枪”一起缓缓地俯下身子，同时注意着对方的反应。

烈焰马凝视了他们许久，缓缓地弯下前腿，声音清晰地传入二人的脑海：“上来。”

周鹏攀上它的身子，火焰构成的鬃毛没有灼伤他，就好似烟雾一般从他的身体中穿过了。

他的脑海中仍在回荡DEF刚才的那几句话，没有注意到烈焰马已经高速奔跑起来，当他回过头去看时，赛马场已经消失在视野了，眼前的只有火焰构成的尾巴在黑暗里甩动着，以及“长枪”火红的头发在风中飘扬。

周鹏搂住了烈焰马的脖子，低声问道：““疯”是一个什么样的...考验？”

“准确来说，不是考验，你只是要陪它玩尽兴了就好。”

接下来的旅程中，没有一个人再发话，直到不远处闪烁起点点金光。

再靠近一些，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赫然屹立在众人眼前。它的周围似乎不像别处一样黑暗，极为反常地亮如白昼，而光线也丝毫没有蔓延到不远处的黑暗中的迹象。

“这是...‘疯’？”

没等周鹏问完，烈焰马身子一扭，转向放在宫殿旁边的一个巨大的长方形木柜。

“这是它的住所。”烈焰马朝木柜点点头，又把脑袋转向宫殿，“那是它的杂物间。”

它身子一抖，将周鹏和“长枪”甩了下来，似乎巴不得离开这片地方，眨眼间就只能遥遥望见那一道火焰的拖尾了。

木柜子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似乎里面有成千上万只疯狂的小拉达想要破柜而出。

门上的裂缝越来越大，最后伴随着“轰隆”一声响，柜门被炸飞了，一只小丑模样的宝可梦动作僵硬地从中迈了出来。

“魔墙人偶。”“长枪”呢喃道，似乎注意到了一丝异样，“它在干什么？”

只见魔墙人偶的双手在空气中来回滑动，挥舞双臂，嘴巴夸张地张大，原地打转，似乎周围有看不见的墙壁。

周鹏走上前去，和魔墙人偶对上眼神，对方一下子做出一幅可怜巴巴的神态，双手合十，甚至还有下跪的意向。

他连忙伸出一只手，示意对方打住，另一只手朝前伸去，出乎他意料的是，刚才的这一切并非是魔墙人偶的表演，周围的确有某种看不见地屏障阻挡了自己的去路。

周鹏在空气中摸索片刻，两只手指一捏，似乎拿起了什么东西，随即把手靠上去，旋转手腕，无形的屏障中居然传来了“咔哒”的声音，就好像打开了一扇门。

魔墙人偶高兴地跳了一下，结果撞上了头顶的屏障，一只手捂着脑袋，另一只手朝前一推，似乎终于脱离了那片无形的牢笼。

然后，它又向后退去，把右手手摸向腰间。当它再次举起手时，似乎握住了什么东西。左手也没闲着，捏起一个无形的、大概花生米大小的东西，塞进了右手所握的那东西里面。随后，它好似拨动了转轮，对着周鹏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