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宝,你怎么了,别吓唬娘啊!”女人哭着抚摸孩子的身体,“大夫,这是怎么回事?”
“吕大娘,孩子在恢复机能,需要个过程,正常。”高阳信心满满地说,“我把绳子解开,能更……”
他话音未落,二宝突然发出尖利的吼叫,身体像加满油的老式发动机,疯狂抽动,带着床板也跟着哗啦啦的上下起伏。
“老高!到底咋回事?”武松脸色发白。
“正常,可能药力有点猛,孩子在排……毒……”
“正常你个大西瓜!没绳子捆着,这孩子能把房盖挑了,你的药到底管用吗!”
“药肯定管用,你自己看,孩子现在多精神,多有活力。”
二宝不停尖叫,声嘶力竭,捆住身体的绳子在他奋力挣扎下,越绷越紧,眼瞅着随时可能拉断。
“武二,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混蛋,二宝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吕大娘双眼通红,咬牙切齿地痛骂武松。
“大娘,冤有头债有主,我也是上了坏人的当……高阳,快他妈想办法!快!”武松哭丧着脸。
“我研究呢,没闲着!”
屋内众人乱作一团之际,二宝猛烈抽动的身体,戛然而止,又紧闭双眼昏睡过去。
高阳轻手轻脚地靠近,低头观察,“看来刚才是孩子的药物反应,正常,还算正常。”他擦着汗,有点丑表功。
武松和吕大娘面面相觑,都不搭理他。
脸上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高阳尴尬地转回身。
恰好此刻,二宝猛地张开嘴,浓稠腥臭的绿色粘液,对准他的脑袋如高压水枪般倾泻而出,瞬间把他从里到外全浇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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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间已经过了,虎堡的餐厅里,只有零星的几桌人。
靠近角落的位置,高阳臊眉耷眼地坐在桌旁,他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地打着绺贴在脑门,活像顶了口锅。
武松气势汹汹地坐在他对面,左脸上几道又长又细的血痕特别显眼。
“我要做深刻的检讨,”他局促不安地扭动身子,“今天我犯了轻敌冒进的错误,事前的调查研究不扎实、不细致,囫囵吞枣仓促上马,导致给孩子给家属……”
他偷偷瞟眼武松,“……特别是给武松同志,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教训极其深刻,影响极其恶……”
“停,赶紧停!”武松不耐烦地敲桌子,“现在说这些有啥用,吕大娘的话你也听见了,要是二宝出事,她就去大寨主那告状,到时候,咱俩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二宝不会有事,放心。”
“我还怎么能放心!”武松大声埋怨,“以前就是太放心了,没看出你也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庸医,我才丧失警惕,傻乎乎地跟你上了贼船!”
“兄弟,你不能一棍子把我打死,圣人教育我们,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犯错误不可怕,只要能改,照样还是好汉一条。”
“别给自己唱喜歌,你都不知道二宝得的啥病,拿什么改。”武松不屑地说。
“以前的确是我的错,可二宝的口水给我喷醒了,现在我才知道,他根本就没病!”
“没病?”武松瞪大眼睛,“这么说,他真的是鬼上身?”
“放屁!”
高阳凝视武松,“毒,他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