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慕对眼前的那个女人有些生疏,她不愿把她当成是她真正的父母。
“来,坐这儿,妈妈有些事要和你说。”
云母温柔的语气让云慕愣了很久,记忆里她有事都是直呼她的大名,仿佛从她懂事起,她们之间就再没有过正常的沟通。
“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你现在这个成绩可以选择的学校还是挺多的,但是你爸的意思是想让你去悉尼大学,那的一个老师是你爸的同学,到时候你跟着他可以一路直博,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云母的表情很温和,语气也很自然,没有任何逼迫的意思。
云慕摆了摆手道:“离选学校还有段时间,到时候我会和你们说的。”话毕,她伸手拿了桌上的一盒巧克力吃起来。似乎这样的甜可以中和掉她心里的苦涩。
她那个初中毕业的父亲和小学毕业的母亲在这个世界变成了上流社会的精英人士,他们不用再去消耗自己的体力,换来一些微薄的薪水。
云母不适应云慕那样生硬的说话口吻,有些担心道:“小慕,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和爸爸妈妈说,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总感觉你这段时间和我们都不亲了。”
云慕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着她,坐着的妇人披着一件爱马仕的披肩,穿着淡粉色的真丝睡衣,保养得宜的脸却让云慕有些想躲闪。她从来都只是在母亲过去的旧照片中找到她年轻时的美丽,而那些美丽也随着天长日久的家务和家庭的争执逐渐变得狰狞和臃肿。
眼前的女人让云慕意识到在现在这个家里,父亲是爱着母亲的,父母亲也是爱着自己的,并且是只爱自己,这种爱带着家境的殷实做基石,有一种不加绞饰的纯粹,爱就是因为带上了物质色彩才显得单纯。
“没有,只是这段时间太累了。”云慕笑了笑,她仍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种感情。“明年我毕业咱们一起去法国旅游行吗?”云慕试探开口,却在云母面上看见了喜悦的神色,她立马答应下来,开始和云慕说她前几年去的时候发生的趣事。
原来妈妈也是可以这样无忧无虑地谈笑风生而不是歇斯底里的指责家里的所有人。
这么想来,自己那悲惨的人生多像一个顽劣的笑话。
赵薇婷在第一节课就发现云慕手上带了一条新的手链,是vca的虎眼石五花。
“换手链了?”这条和云慕一贯风格不搭的手链在她手上却并没有很突兀。
“刚买的,好看吗。”云慕笑着伸到赵薇婷面前,她把原来的铃铛收进了卧室上锁的抽屉里。
赵薇婷自己戴的是LV的四叶草贝母,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得又把目光挪到另一桌那个卷发少女身上。
魏文佳手上戴着宝格丽三圈满钻的高珠灵蛇手镯,整个人珠光宝气不加掩饰的奢华。
“不是,谁和我说老钱都很低调的。”赵薇婷啧了一声,又把目光重新聚焦在黑板上。
“别乱说,什么老钱,别人是民族资产阶级。”
云慕对赵薇婷的家事不感兴趣,红二代也好,官二代也罢,她只想看戏,仿佛所有的执念都在云慕成为彻彻底底的中产阶级的这一刻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