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一幅栩栩如生的美人图跃然纸上,白贞妃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她站起身,去看那幅画作,眼中露出赞赏之色。
“参见母妃。”
穆韦携夏映禾前来请安。
“韦儿,映禾,你们来得正好,快过来坐。"白贞妃拉过夏映禾。
“迟小姐也在啊!”看到迟栖的第一眼,夏映禾也是吃了一惊,但转瞬间她就恢复镇定,微笑着与迟栖打招呼。
迟栖连忙起身向穆韦和夏映禾行礼,“臣女参见二皇子,二皇妃。”
“不必多礼。”穆韦示意她起身。
看他们有些拘谨,白贞妃开口道:"都坐吧!不用那般拘束,是母妃听闻迟小姐画工甚好,所以特意请她前来给母妃画一幅,闲来无事就当打发时间罢了。”
迟栖谦虚道:"不敢,臣女不过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穆韦却笑道:"迟小姐不必妄自菲薄,母妃向来识人有方,她既夸奖了你,想来是你的画入得了母妃的眼睛。能被母妃夸赞的人绝非泛泛之辈。"
夏映禾听了也跟着附和,"是啊,迟小姐姐画工精湛,一副画便可令人眼前一亮。"
迟栖听此,心里有些受宠若惊,却仍旧保持淡定的神色,"谢二位皇子和皇妃抬爱。"
四人坐在一桌,白贞妃命下人端上糕点和茶水,她看了眼迟栖,开口问道:"迟小姐今年多大了?"
"回娘娘的话,臣女今年刚满十六岁。"迟栖垂首回答。
"今年刚满十六岁便已有了这般出众的画艺,实属难得。"
夏映禾看白贞妃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迟栖的脸上,那眼神像是在看当初的自己一般,一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穆韦看她脸色突然变得不对劲,忍不住关切问道。
"啊?哦。没什么。"夏映禾勉强笑了笑,低头掩饰内心的波动。
白贞妃没错过夏映禾脸上一闪而逝的紧张表情,看她如此,便笑着问,“映禾,怎么面色憔悴了,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儿臣无碍,大约是近日没休息好吧,多谢母妃关心。”
白贞妃点点头,“那真是巧了,前些日子你父皇赏赐了些安神的补品,我放在宫里也没用,你既然最近休息不好,母妃带你进去取些回去。”
夏映禾刚想推诿就被穆韦打住,穆韦对她说,“既然是母妃的一番心意,你便和母妃去取些吧。”
穆韦这话都说出来了,夏映禾还能说什么呢,只好谢恩,随即跟着白贞妃往寝殿走去。
“映禾,你可知母妃为何要让你一同跟来吗?”白贞妃一边走一边问。
白贞妃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夏映禾弄懵了,她说呢,取个补品让宫人去取来不就好了吗,为何非要让自己跟着进来,"儿臣愚钝,请母妃明示。"
进了寝殿,白贞妃让她坐下,方才的笑意也收敛了些,俨然没有在穆韦面前那样慈爱,看着夏映禾不明所以的表情,有些无奈,“你与韦儿成亲这么些时日了,怎么些肚子还未消息?"
夏映禾的脸刷地一下红了,羞愧地低着头,"回母妃,大夫说一切正常,只是这种事不宜操之过急,儿臣年纪还轻,时机到了自然就有了。"
白贞妃看着她的反应,眼中流露出失望之色,“不是母妃说你,韦儿整日忙于公务就算了,你也得学着去伺候好殿下,打理好宫里的事务,你们如今夫妻一体,他的荣辱与你息息相关。"
夏映禾只是点头称是,"母妃教训的是。"
"母妃也不是要苛责你,母妃这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也知道,韦儿身为皇子,自是不必寻常人家,这子嗣延绵都是头等的大事,你肚子如今却迟迟不见动静……”
白贞妃这一席话越说越意有所指,夏映禾觉得自己便是再大大咧咧也该猜出个所以然了,她缓了缓神情,故作镇定地看向白贞妃,"母妃您有话不妨直说。”
被夏映禾这么打断,白贞妃有些尴尬,"映禾,既然你都这么问了,那母妃也不拐弯抹角了,你觉得那个迟家小姐如何?”
“迟小姐?”夏映禾才了然地往门外望向远处的亭子里。
穆韦和迟栖两人不知在聊些什么,只见穆韦神情总带着淡淡的笑意,这场景让她恍然……一如当初穆韦和她相处时的模样。她好似明白了些什么!
“听闻迟小姐琴棋书画皆通,又颇具才华,自然是很优秀的。”夏映禾觉得自己眼下身体有些无力。
白贞妃满意地点点头,“她是个识大体的孩子,若是将来能和你做成姐妹,想必你们二人也会相处融洽。"
“母妃的意思是想为殿下挑选侧妃?”她直白地问。
白贞妃看她神情平和,以为她对此事没什么反感,于是不答反问,“你觉得如何?”
听到这里,夏映禾只觉得心里有些堵,却又不好表现出来,“殿下也同意了?”
“他对儿女情长之事向来不太上心,我这个做母妃的自然要为他多留意些。就像当初娶你进门时……母妃就看中你是个善解人意又无心计的姑娘,母妃的眼光怎会有错?是不是?”
夏映禾心里冷哼,这话听起来倒像是夸她夏映和是个配得上做皇妃的料子,给自己戴个高帽子,实际上不过是借此来让自己不好拒绝她的提议罢了。
“你看韦儿和迟小姐,相处起来倒是也算和谐,你是正妃,这地位都是稳着的,娶她也是为了韦的前途着想,将来于你也是有利的,你可懂母妃的意思?”白贞妃看她不说话,继续循循善诱。
夏映禾心里气闷的很,她有些自嘲地笑笑,如此看来,今日之事倒像是早就计划好的,只有自己一人被蒙在鼓里,她自诩虽然算不上和穆韦有多么恩爱,可相处久了大致也了解了些他的性子。
穆韦这人做事向来有主见,若是他不同意,白贞妃怎么会临时整今日这么些一出?只怕是此事他早有计较了,可既然如此,他直接娶不就好了,又何必拐弯抹角让白贞妃来说服她?
良久,她无所谓似的回道,“若殿下也有此意,又何必来征询儿臣的意思呢,自然是以殿下的需求为主,儿臣遵旨。”
白贞妃满意地笑了笑,"你这么通达懂事,母妃很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