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灵州之中,有一处东京城,那里樱花早已凋零,只待来年春自开。
过了琉璃桥,就到向阳城,走出向阳城,便是东京城。
东京城作为妖族最大的一座城池,其人口却占比较低,原因是居住在这座城的都是赫赫有名、位高权重的妖族大户,而低贱与罪大恶极的妖族百姓则会送到那向阳城,那里的妖族一般都是怀揣善心,居家过日,
“待到明年春,妖心必向阳。”
东京城中立有东京塔,此塔共有十三层,一层一妖领,越高处地位越高、实力越强。逐一上数,顶层便是妖王,真名为贾卓,天下之人一般都称此为贾子妖熊,自身则封为半神熊王。
东京塔顶层之门缓缓打开,贾卓走出门外,居高临下看了看底下十二层,“舒畅,真舒畅!”
天色不太明亮,阴沉沉的,犹如天下末日一般。
不再多看,贾卓转身来到一处火山内,
火山之内,肉眼可见的岩浆流动,焰火绝红,像极了红彩晚霞。
走进火山深处,岩浆涌动,犹如一条炽热的巨龙,潜伏在黑暗之中。
贾卓来到一处岩浆较多位置,弯腰拜手,“不知大人准备如何?”
岩浆之中,一双黑色眼睛炯炯有神,异常狠厉,嘶哑开口,“这次活祭之后,便用不了多久了。”
贾卓抬头,直视其双眼,那就恭祝大人早日回来,好带领我们快些一统天下。
岩浆变得更加活跃,奔流不息,黑色眼睛消失于其中,贾卓转身离去。
享受完火锅的二人,从里到外热气腾腾。饮完酒水,任爰还好,王逢春则趴在桌子上酣酣大睡,浑身被酒气熏陶,像极了量小酒鬼。
任爰始终陪伴,也有些微醺,不过意识还算清醒,就默默守在身旁,静静地看着这个小酒鬼。
竹林中,孙希斗心灵手巧,竹子用石片刮孔,反反复复,削尖竹头插入其中,便搭建了一个临时竹屋,要是一直出不去可能就不是临时的了。
这几日,孙希斗如齿轮转动,头午坚持不懈的想要走出竹林,下午就开始搭建竹屋,夜间的话就躺入大睡。日复一日,一天一个竹屋,始终未寻见出路。
莫不是狐狸久伴,孙希斗真容易一竹尖插入腹中,早点远离这个无趣的世界。“真是体凉无厚衣,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不知狐狸所为何方神圣,竟可以将竹林中各色飞禽走兽吓得落荒而逃。只见一口一个猎物,狐狸生吃一半,留下一半拖于孙希斗身旁,才让孙希斗得以填充肚子,不然真就饿死于人世了,都不用竹尖插腹。
生肉食之反胃,不食又饿,对此孙希斗选择后者,想着古人钻木取火,可竹林无木,孙希斗绞尽脑汁,不如就先来一个钻竹取火。
孙希斗说来就来,拳打脚踢就是一根竹子落地,两手一撑再来一脚,便是脚疼竹两半。
竹与竹之间来回摩擦,久久不见有何效果,最后还是狐狸张开小嘴,一口火焰喷向生肉,生肉才变为熟肉。熟肉没有香气飘飘,可也耐人品味,
“不品味都饿死了,谁还管它香不香。”
火焰喷出之时,孙希斗一脸蒙圈,脑海里飞速叠转,狠狠地拍了拍脑袋,有些不知所措,如何去想也说不通,除非自己穿越到了修仙时代,只有这样才合理,不过那样的话就更说不通了。
孙希斗习惯了一日三餐的狐狸捕猎、喷火烧肉,想不明白也不去多想了,唯一能去多想的也就只有夜间,想着自己这是到啥鬼地方了,
“真是生死不可怕,生不如死最可怕。”
就这样,命运齿轮不停转,孙希斗找路不停断。
陨龙镇内,张也原体位于迎春山上,镜体则躲在角落望着囚牢小天地,看六人如笼中麻雀,欲想飞出囚笼,只可惜百法齐出也是无谓挣扎。
看六人都变得不太语气,没有了先前的虚假团结,连装个样子六人都不去装了,
“真是六人本是笼中鸟,若是开笼各自飞。”
陨龙镇外,又有五人,四人有所约束,一人看管四人。若有第六人,便是角落里张也的第二个镜体,一下看着两群白痴,眼睛都有些酸痛,真怕得那白眼病。
将军府中,姜中天一掌拍向桌面,对陨龙镇两方囚牢怒喊一声,“何人鬼鬼祟祟,难不成也想尝尝活祭的滋味吗?”
“嗯?”
话音被两方囚牢十人听晓,猛然起身,都想着是不是有人来救他们于水火。宋起顺也是如此,只不过他是正襟危坐,生怕失职。
时间悄然过去,依旧无人现身,十人都有些垂头丧气,一屁股坐到地上,继续盼着高人相救,年轻一辈则盼着前辈相救,可世事无常,前辈也插翅难飞,还不知道谁来救呢。
两方镜体破碎,迎春山上本体不屑一笑。
未有人迹,姜中天火气变得更大,可是观望数久也只有那十一人而已。
天色朦胧,夜生活随之而来,小酒鬼也得以醒酒,醉眼婆娑,脑瓜子些许痛觉,说话有气无力,“爰爰姐,我这是睡了多久了?”
任爰从精神抖擞到也有些劳累,时刻看着王逢春,生怕火锅店中有不善之人,这会儿也变得萎靡,“不晓得嘞,可能一年、两年、要不就是五年。”一边说一边数拇指,最后数到十年的时候发现没手指可数了,本想着脱鞋用脚趾继续数,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那样就太不文雅了。
不继续去数,任爰一把将右手五指并拢,打了王逢春一记脑壳,“骗你的,刚刚到晚上而已,没有多久的。你要是再喝成这样,姐姐下次就扮成那黑白无常,就说你喝死了,吓死你这个小酒鬼。”
王逢春一下趴在桌上,啊!我死了。
任爰捂着小嘴,笑意甚浓,快走吧,占人桌子半天了,别耽误人家做生意,都不容易。
王逢春幡然醒悟,那还等啥呢,快走啊!
“我等你啊,你不走我咋走?!”
王逢春更加醒悟,喝酒真是给我喝二虎了。
“你本来也不精。”任爰一出口,逢春无话驳。
走出火锅店,夜中有明光,是那万家灯火,任爰一打响指,先出提议,王老弟,不如我们去逛逛夜市吧。
王逢春点头,可以的。
夜深的可怕,只因今夜没有月亮,不见月光,若没这灯火照明,多半夜行的都是瞎眼蒙,随处乱撞。
二人走了很久,才走进夜市,任爰始终走在前面,一步一回头,俏皮可爱。就像一盏灯笼,为王逢春照亮了前方。
夜市之中,灯火通明,多是摆放小摊,其余的则是一些店铺。王逢春没来过夜市,更没见过如此场景,只单单觉得这还是妖族吗,妖族不都是凶狠暴戾的吗,这里跟市井有何不同,满满都是朴素百姓生活的气息。
王逢春有些迷之其中,任爰走在前面,夜间视野本就没白天那么清晰,二人离着不近不远,看着任爰的头转来转去,模模糊糊的王逢春只觉得眼下之人如月光明亮,心中如黑夜点灯。
路过一处卖糖葫芦的小摊,任爰停下脚步,摆手示意着王逢春快些过来。王逢春见此小步跑了过来,任爰挥挥手,王老弟要吃哪个口味的?
王逢春支支吾吾,
想起了自己儿时看见糖葫芦,总是很憧憬,可是每当看到手里钱湿淋淋的,王逢春就放弃心中所想,小跑回到家中。到了夜晚,枕头也变得湿淋淋的,或许王逢春把钱放到枕头边了,所以才会这般。
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完整言语,摊主都有些怀疑这二人是不是来砸场子的。王逢春看着任爰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就不去想儿时之事,来了一句还不如不说的言语,“都行。”
任爰咬紧牙根,“你又来这一出。”
转身不理睬王逢春,对着摊主说道:“叔叔,实在不好意思,我王老弟这张嘴小时候被驴亲过,说话有些障碍,你就给我来两串山楂就可以了。”
中年摊主摇了摇头,没事的两位俊男倩女,反正也没有客人,无妨的。
递了两串山楂给任爰,又贴到任爰耳边,“丫头,我看出来了,这应该是你的道侣吧,出门在外给留点面子,男人最要面子的!”
王逢春凑了过来也想听,被听完的任爰一把拉走。拉走的王逢春还是不停追问,任爰脸色涨红也不知是不是被气红的,就果断打断王逢春言语,等你啥时候有资格了我就告诉你了。
王逢春点了点头,想着是不该如此追问,谁还没个秘密,就乖乖的跟着任爰继续向前走。任爰想起刚才摊主所言,有些懊悔,为何不去解释一番呢?
逛来逛去,也没啥可买之物,费时那么久也只有两串糖葫芦,任爰一口一个山楂吃的只剩竹签,王逢春还有大多半,因为第一次吃有些舍不得,就小口小口细细品尝。
到了夜市尽头,也依旧只买了那两串糖葫芦,想着赶紧带王老弟离去,天是真的凉。就在刚要走的时候,始终左顾右看的任爰终于发现了可买之物,真是嘴上说的想走还是不愿两手空空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