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衿郑重地点了点头,“我可不敢欺负她,莫心会劈了我的。”
“知道就好!”莫心傲娇地抬起头,十分霸气的把林悠捞进自己怀里,还对谢子衿吐了吐舌头。
林悠不放心地问:“安霜姐,你真的没问题吗?我听人说怀孕的前三个月不适合出远门,你…”
“傻丫头!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吗?”安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幸福的表情从眼角溢出来。
“孩子目前很健康,毕竟他爸爸的家在上海,真不能让他从小就跟着我们漂着吧。”
文叔搂过安霜,在她头发上蹭了蹭,极尽温柔的眼神仿佛能把人给融化了。
在他身上再也看不到当初叼着烟痞里痞气的样子,他现在成了别人的丈夫也做了父亲,倒还真是稳重了不少。
“这次见面过后,我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来!今天我破个例,给你们唱首歌吧。”
“哇!!!好!”所有人都举手欢呼。
虽然他们知道文叔以前也是做乐队的,但具体的细则从来没有人打听过。林悠隐约觉得,文叔应该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至少,他年轻的时候肯定和现在的谢子衿差不了多少。
谢子衿抱着吉他在旁边伴奏,文叔握着话筒,神色复杂。他轻轻地闭上眼,往事一幕一幕就如同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浮现。
“盛夏便声嘶力竭,枯萎在冬季也壮烈
苍苍的天低垂着眉,乌云里藏着你的眼泪。
南方的风冷冽入骨,空气都变得那么的苦。
小城边上鲜衣怒马,过往一切化成沙…
文叔沙哑的声音,唱得很动情。他已经太久没有唱起这首歌,一字一句唱的都是过往的回忆。
安霜听完第一个鼓掌,还不停地朝文叔送飞吻。简直一副激进粉丝的模样。
“你还别说,文叔虽然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真的是一个有才华的人。他放弃唱歌和做音乐真的是可惜了。”
莫心摇头叹气,如果文叔再早几年出现就好了,说不定乐队还能有他一个呢。
“人贵在有趣。谢子衿喜欢音乐,他的人生就会变得很有趣。文叔喜欢喝酒,开酒吧,他做自己喜欢的事,就一定很开心。”
程惜打了个哈欠,含糊地接了句:“有趣的灵魂啊,都是被时间捶打过的。”
莫心摇摇头,“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但是文叔唱歌是真的好听啊,我就是觉得可惜了。”
一边疯狂欢呼的安霜愣了下,眼神划过一抹暗淡,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这个世界上能事事顺心的人太少了,他们不过是这人世间最最平凡普通的其中之一,还没有那样的运气。
林悠虽然觉得可惜,但看见文叔如今的样子,她但觉得,或许正是因为文叔当时放弃了一些东西,才有了他今时今日的境遇。
上天呀,总是公平的。
文叔和安霜离开这座城市的那天,下了好大的一场雨。
谢子衿坐在教室里,望着窗外玻璃上的水痕,想起了文叔临走之前告诉他的话。
“这是我在上海的地址,我有个朋友是专门做音乐制作的,如果你真的要坚持你的梦想,随时过来找我。”
那条写着具体地址的纸条和一张名片,都夹在了最厚重的词典里。
窗外雨声不断,夏日的气息越来越近,也就意味着他们离那场离别越来越近。谢子衿收回目光,余光扫到旁边认真做笔记的林悠,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一年前陆六他们面临高考的时候,鲜衣乐队不得不解散,那时候林悠对他说:“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可是,谢子衿这个在初夏大雨中做下的决定,让他后悔多年。
时间在紧张的复习和模拟考当中过去,一转眼,黑板报上面高考倒计时已经十字打头了。
还有两个星期,一场大考,一切都尘埃落定。
“同志们,还有两个星期,我们就要解放了!哎!想想都觉得神清气爽啊!”程惜伸了伸懒腰,躺在草地上眯着眼睛,晒起太阳来。
莫心踢了他一脚,“我求你不要这么盲目自信好不好?虽然你成绩很好是没错,但也没有必要这么不在乎高考吧?”
“师父,徒儿不慌。十七中的太阳我还没有晒够,我再享受享受。”
“你就嘚瑟吧,迟早阴沟里翻船!”莫心冷着脸不理他,继续看手里的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