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元月16日,来子终于一大早就结到了450元钱,并可以回家去了。他整整做了四个半月的棉絮加工,算是做过的最长久的一种活,他在这四个半月里最大的收获就是明确想好要回家写书,如获新生,这也算是他过得最安稳,最有意义的四个半月,大彻大悟,恍然如梦。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来子抵达昆明火车站并买了一张22号下午两点多昆明至株洲的火车票,还需要在昆明整整等上6天。
来子随随便便就以七元钱一天住进了火车站附近某学校招待所内的一间集体宿舍,倒也无忧无虑,跟住在同一间宿舍里的人左右逢缘,同是天涯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在这六天时间里,来子惊呀地发现凡是住进这同一间宿舍的人,个个有传奇色彩,让他又见了一会世面,获益匪浅。
其中有位安徽老头,哮喘厉害,靠擦皮鞋勉强生存下来,穷途末路,绝非长久之策,人们劝他干嘛不要求他安徽的几个儿子寄点钱来,好让他回安徽老家去,可他只是呻吟与叹息,有苦难言,活一天算一天,早死晚死都没什么区别,死在家里还是死在外头也没什么区别。
其中有一位五十多岁的东北人,人高马大,爽爽郎郎,自称东北家境良好,业已退休,几年来他靠做点小生意,游历了云南的许多地方,算是云南通,逍遥快活,他不愿给儿子们增添负担,自食其力,自给自足,目前他靠在路边卖点小饰品维持生计,虽然很竭蹶,甚至有危机,可他却很乐观,相信会好起来,想必春节期间他的小生意会好些,等春节过后他只要赚了一百多元钱就转移去西双版纳。
其中有一位三四十岁的东北人,也人高马大,因在西双版纳为了点小事,就用刀子捅了某个当地人几刀子,听说他原来在西汉版纳混得还可以,还取了西双版纳的老婆,目前他是为了避风头才住进这里,后来他的老婆也特意来找他。
其中有一位四川小伙子,脚有点瘸,听说是在工地上干活摔坏的,还没有好,困难重重,坎坎坷坷,但却能笑看人生,不失风趣,他还试着擦了一两天的皮鞋,但不怎么在行,后来他又去散发那种性保健品广告之类的小报纸,前景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