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着一身素白,在这片血色茫茫里格格不入。
走着走着,土壤颜色加深,最后是瘆人的黑。白骨穿插其中,成了黑白的图画。
淬炼之后的灵敏五官于此时的我而言是个大麻烦,铁锈的、腐败的气味碾磨着我的鼻腔,喉里肉向内缩,我捂着腹部跪在地上干呕。
擦擦水渍后,我继续向前走。远处出现了别的色彩,我加快脚步,又蓦地僵在原地——地狱!这是地狱!
血腥的画面在我眼里不断放大,我不住地往后退,最后我扣进土壤里的指甲陷进我脆弱的眼皮。
“够了!姜楠!”
暴怒的声音止住了崩坏,鼻尖又萦绕上那股温和的药香。
*
不知在白金色里呆了多久,睁眼后,我听到了声音。
“你醒了。”一双手绕过我的脑后,支撑我坐起身来。我被阳光刺得眯起眼,再睁眼时我看到一个小家碧玉的女孩。
“南音,”南音眼中的讶异一闪而过,征求同意后,右手虚覆在我的额头上。我“看到”绿色的光点追逐着白金色的光,白金色的光剧烈反抗,绿光被吞没。
“唔。”南音捂着胸口,压抑着不适。我感觉我的精气神又恢复了点,抬手想关心下南音。
南音不着痕迹地避开,微笑地让我好好休息,又出门离去。
翠绿色的眼睛。
我闭上眼,躺在南音为我搭好的靠枕上。身体里的力量越来越清晰,具象化地向我展示。那双血瞳越发模糊,只在努力回想时,在我的精神上留下震慑的印记。
我惊出一身冷汗,睁眼,偏头望向窗外,铃兰花开得正艳。
我似有所感,起身,走出病房。灯光像被蒙上一层黑纱,幽暗!走廊上的人们像被抽走思想,诡异!空气似铅水,沉重!
温暖自心口蔓延,我得到一丝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