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光两眼泛泪:
“败军之将,蒙殿下如此厚待,臣必衔草结环,肝脑涂地,以报国恩。”
李亨点点头,说到:
“将军忠心,本宫素知,如何叛军马上兵临城下,城中军备不齐,兵微将寡,各镇援军勤王也还需时日。为争取时间,本宫欲委任将军为华州刺史,率麾下兵马并华州蒲州等地军马,阻挡叛军几日,未知将军肯否?”
李承光豪气干云,大声道:
“殿下所命,岂敢不从,臣定当死守华州,至死方休。”
“不,潼关失守,华州无天险可守。你部兵少,只需派兵不断袭扰叛军,阻挡他们前进速度就行,不必强战。”
李承光倔强道:
“臣不怕死,愿为大唐效死。”
李亨轻笑道: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与将军相比,华州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上下戮力同心,何愁这天下不能早日安定。”
“此去你要小心,只需在叛军抵达长安前回来即可。”
李承光接令:
“臣牢记殿下嘱托,定不辱使命。敢问殿下,军中再派何人为监军?”
“没有监军。”
啊,李承光有点难以置信,自从安禄山造反起兵,李唐朝廷对将军的信任就大打折扣,为了制衡领兵将领,每战必派内侍为监军,已隐隐成了惯例。
“大唐将士为国征战,何须多疑,本宫对李将军有信心,也对将士充分信任,所以不需要监军。”
李承光先前对朝廷所有的一切不满在此刻俱消,他郑重向李亨承诺:
“若不能完成旨令,提头来见殿下。待部下饱餐一顿后,即刻便率军前往华州,以为长安屏障。殿下珍重,末将告辞。”
说罢施了一礼,便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李承光走后,李亨一个人在大殿中,深深思考起眼下的处境。
防守长安必须要有充足的军队,精锐边军在潼关尽失,虽已下令朔方陇右河西安西等地军镇驰援,但恐怕第一战是等不到边军了。
李亨算了算,北衙禁军左右神武龙武卫军等剩有约两万人,除去必要的宫城守卫外,可抽调一万五千人,南衙禁军总数约五万人。
除此之外,长安府衙、兵部等尚能凑出五千人马。
合计下来是七万兵马。
逼近长安的叛军由安禄山养子安守忠和大将崔乾佑统帅,总数约十万人,一路从范阳杀来,皆是百战之兵,其中约两万骑兵,八万步兵。
以七万弱旅对十万野战精锐。
李亨摇了摇头,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何况长安有八个城门,七万人撒出去,合计一个城门不到一万兵马,而叛军则可以合力攻击一处,在任何一座城门面前,叛军都用友绝对战力优势。
虽然已令王思礼领关内节度使,开始征调长安附近兵马赶来助阵,御史大夫裴冕征召长安百姓守城,但这两项到底能凑足多少人马,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除此之外还要考虑钱粮的问题,征召义勇百姓要发赏金,守城兵马要发奖赏,各地兵马到来也要吃喝拉撒。
皇帝还不能差饿兵呢,没有钱粮,打仗无从打起,坚守绝无可能,也不会有人给你卖命。
李亨深谙此理,想到此处,李亨又叫来了刚刚回来的李辅国,让他把户部尚书王琚带账册一并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