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了，小子。”

当陆皇龟小岛般的身子不再浸没在海里，而是矗立在陆地上时，纳兰才终于直观感受到对方有多么庞大。

“本来想早上就来的，但冰角鹿女士建议我先去镇上逛一逛，后来又去帮居民们搬运货物，弄到傍晚才来，实在抱歉。”

“哈哈，有自己的事情做是好事，到这边来什么时候都可以，反正我们这些老骨头哪个不是在这蹲了几百上千年，不差这么一点时间。”

“这里的生活很平静，我很喜欢。”

“对呀对呀，纳尔逊哥哥带我去吃了海鲜包子和炖菜，还一起去图书馆看了书，雪镇的生活就是这么轻松愉快”

“是吧，之前来的一些人也是这么说的，比起城市的嘈杂，还得是这片世外净土更能让人有归属感。”耶梦加得露出微笑。

“我听冰角鹿女士说了，戈伯叔叔想要就昨天的事情和我商量，而你们似乎还发生了争吵。”

“这件事啊，的确有一些争端，不过我们这些老骨头相处这么多年了，早就不会像第一次遇见那样大打出手，你大可放心。”

“那么，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老山羊，是你先说还是我先说？”陆皇龟摆头示意脚底的戈伯开口。

“首先我得为昨天的事情道歉，虽然说必须这么做，但事先没有具体向大家说出流程的确该归咎于我。”

“我不在意，现在已经没有一点问题了。”

“那我就步入正题了，纳尔逊，我想收你为徒。”

“喂喂喂，老山羊，不带你这么直接偷家的，不是说好了公平竞争吗？”陆皇龟大声嚷嚷，“小子，千万别点头同意，跟着那老东西，学不到什么的，当我的徒弟，我能教你通天的本领。”

“所以这就开始拉人了？”耶梦加得参与了进来，“纳尔逊，你有兴趣拜我为师吗？我可不只是身子长，本事可比身子还要大的多，跟了我，还可以让大哥再教你一些本领，买一送一，比另外两个强。”

“我？你们想收我为徒？”

关于恶魔之血的事，纳兰思考了很多，也猜到神兽们可能给他布置任务，唯独没想到竟是拜他们为师。

“干嘛？不乐意吗？你小子天赋的确不错，能单枪匹马和卡扎伊对峙，但我们这里随便一个人拉出来，都能把你打的跪在地上起不来。”

“陆皇龟，你的话太粗暴了。”冰角鹿轻声呵斥对方，缓步来到纳兰身后，“一开始没有告诉你事情的原委，也是迫不得已，怕你因为压力直接逃离这里。你也看到了，这三位都想要收你为徒，不要被他们的话语哄骗，按照自己最真实的想法来选就好。”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仅仅是因为我有恶魔之血，就决定收我为徒吗？”

“仅仅只是恶魔之血？哈哈，小子，你是不知道你体内有多少‘宝藏’啊！”

“宝藏？”

“什么？纳尔逊哥哥身体里有宝藏？”一向喜欢冒险故事的厄薇拉顿时就不困了。

“停下，有些事情要慢慢来讲，该怎么做是这孩子自己的选择。”戈伯沉稳的发言，打断了其他想要说话的人。

“具体是怎么回事？又有什么和恶魔之血一样珍贵的东西，在我的身体里被发现了？”

“事先问一句，你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吗？”

“不是很清楚，但多少能猜到一点，”

“你的身体就像一个大杂烩，拥有很多彼此互不相容的特征和能力，按理来说应该会由于生理排异而死去，却因为恶魔之血的修补而强行共存。”

“融合了很多东西……排异和修复……这就是‘崩坏’背后的原理吗？”

一瞬间，纳兰就解开了之前一直无法解释的谜团。

“但这，和你们想要收我为徒又有什么关系？”

“要说这件事嘛，都怪八岐开的头，”陆皇龟解释道，“你想啊，我们毕竟都是强者中的强者，却因为不愿干涉这个世界而将自己囚禁于此。虽然并不后悔，但一身的本领就这么荒废也很让人惋惜，就想着如果遇到这个世界的有缘人，就将本领传授下去，”

“你体内的力量，正好是我们三人可以帮助引导的，而且你是一个足够善良的人，我相信你不会拿学到的本领去作恶。”耶梦加得补充道。

“我……不是很擅长言辞。”戈伯慢悠悠的说道，“你体内的潜力远远不止恶魔之血这么简单，如果能全部激发出来，会成为超越我们的存在，我想这也是阿比留斯选择你的原因。我想帮你，你也配作为我唯一的弟子。”

“老山羊，现在可是我们三个争一个徒弟，你还这么一副态度，我都替你着急。”

“戈伯就是这个性格，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冰角鹿出来帮戈伯站场。“他是真的能够教这孩子很多，看中了他的整体，才会想要收他为徒，而你们两个只是看中了他一部分的特质，真的有必要争吗？”

“就算是这么说，毕竟是难得遇到一个有资质的孩子，就像看到一朵含羞待放的花苞，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它绽放，是一件很有成就的，很幸福的事。”

另外两个神兽略微有点犹豫，不过看样子都不打放弃。

“请……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纳兰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

“当然可以，说起来也是我们突然的要求，你有充足的时间做出选择。”

暂时将收徒的事情放下，纳兰开始询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那位至高神……阿比留斯，应该已经到了全知全能的地步了吧，为什么要选择我，有什么事是必须由我才能做到的吗？”

“和你认知的不一样，神灵的确能做到普通人一生都做不到的事，但他们也同样做不到普通人能做的事。所有强者都是这样，位格越高，与世界越是脱节，很多事情反而无法干涉。”戈伯回答道。

“所以他选择我，就和选择你们一样，是想干涉一些他没法干涉的事？”

“没人能懂他的想法，他同时存在于过去、现在和将来，也许他是未来的某个时间节点窥见端倪，回溯至现在拯救了你。

“但根据我浅薄的了解，他似乎……禁止未来的自己进行时间回溯，理由大概是不想过被安排好的未来。

“虽然不知道他的想法，但我知道他想让你做什么。你的血液是由地狱的主宰提供，而他的目的则是为了自救。”

“地狱是一个存在于现实的地方，还是只是一个概念？”听到戈伯的回答，纳兰对于地狱这个名词有了更深的兴趣。

“地狱是一个存在于现实的地方，严谨来讲那不是人类宗教概念里的地狱。”

“就在这片大陆的哪个地方？”

“不，不是一个地方，是一个世界。”

“世界？不同于我们的世界？”

一股不真实感在纳兰的心中弥漫。

“没错，他就在我们这个世界的内核，只是从欧格兰出发最容易到达。”

“为什么会这样？他是与我们这个世界伴生的吗？还是因为一些其他原因？”

面具底下的纳兰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个一个问题引发另一个问题的模式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截止。

“那个世界原本与我们并不交集，其中也有种族、国家……几乎一切我们这个世界有的东西，就和新第兰斯是一样的情况。

“因为一些难以诉说的原因，那个世界遭到了诅咒，所有正常的生命都被改造为了恶魔，温度也向概念里的地狱靠齐。

为了自救，那个世界进行了‘漂移’，并入了我们这个世界的内核。这个世界的神明不可能坐视其他世界的入侵，于是便动用了整个世界的力量进行封印，最终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纳兰一个字一个字的接受着这个世界的真相，感觉有一种在听故事书的感觉。

“我想问一个问题。”待戈伯言罢，纳兰突然说到。

“在哪个地方有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