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化打压、以奴制奴八个字,可为经略辽东之方略。
马文升刚坐下,内阁首辅刘健又站起来劝道:
“陛下,卫所武职、御史、镇守太监各自为政,却不好一概而论!”
“刘老先生,此例不可开,若建州奴这个部落也闹,那个部落也闹,闹着闹着他们就成建州部了,再闹下去他们就是辽金之国。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辽东之事却不可轻忽了,朝廷不仅要革除辽东的不利之官,还要增兵于辽东,以示威慑……”
刘健听到小皇帝又要增兵辽东,增兵的理由虽说堂堂皇皇,但如今的大明却拿不出增兵的军费。
涉及军费,自然不用刘健开口,户部的韩质庵直接就站了起来。
“陛下,京师虽有兵,但京师却无钱!”
听到韩文掣肘,朱厚照冷哼一声回道:
“既如此,那就派朕刚刚组成的亲卫过去,韩部堂让,他们自费可好?
西南!
西南也是如此,小半亲卫去辽东,大半亲卫去西南。
辽东建州奴若再寻衅,当地所募之兵,便是镇压调解之兵,以杀人为调解手段。
西南岑氏,今日叛明日也叛,让朕的亲卫会同云南沐府,尽起当地之兵,绝灭这些叛来叛去的土官,正好辅以改土归流之策。
对西南当行以战养战之法,军粮便由支持这些土官的土人来出,粮拿走人杀掉,空出土地以养活我大明百姓!”
听到小皇帝应对得法,但手段过于残酷,刘健只能再次起身。
“陛下,若因此引得西南大乱,却又是一笔烂仗!”
“刘老先生,对于各羁縻卫所,怀柔是远远不够的,皇考在时,亦要对西南动兵。
朕的法子虽说听着残酷,但对于我大明百姓却是最柔和的法子,至于土人、土官,不把这个‘土’字摘掉,对他们怀的什么柔?
负图先生,西南用兵,不妨也要采用分化打压之策,一贯亲近我大明的土官、土人扶之,今日叛明日也叛的灭之!
监军太监,宫内会给他们方略,朕不想听到随军的都御史说这个残忍、那个残酷。
若有这样的奏疏折子进京,当斩随军都御史以正军心、以正我大明之武德!
众卿莫要忘了,皇考梓棺未葬、德音犹存,各地诸般寻衅便是挑衅我大明国威,此类仇寇不杀,留之何用?
难道留着我们父子脸上的耻辱吗?”
见御座上的新君起身振臂而呼、侃侃而谈,马文升脸上的忧色尽去,剩下的唯有抚须而笑。
可内阁首辅刘健,看过小皇帝的飞扬跋扈之后,脸上却是掩不住的忧色,新君辅一登位,便有武德之君的相貌,如身在法司狱中的刘大夏所言,这却非是社稷吉兆。
即便太宗之时,朝廷打仗的军费都要七拼八凑,如今的大明兵荒财匮。
虽说刘大夏去职以后,在京十二营已经开始查漏补缺、汰除老弱。
但在刘瑾主导之下,这些手段未必不是小皇帝要大动兵戈的前兆。
以如今大明的财税状况,只怕一旦开战,就是打一年仗欠两年饥荒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