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若望从主座起身,“哎……”,双手背在身后,一步步朝外走。路过卷靖柏身侧时,腾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靖柏,你来玉京多久了?”
几乎是不假思索,“回殿下,百年有余。”
“早些回去休息吧,今夜我来守着,莫说推辞的话,这是命令。”祝若望没有给他答复的机会,话音未落,便踏出营帐,一步步远去了。
卷靖柏从帐中追出来,只来得及看到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一片落雪纷飞中,他身穿的银制的盔甲是唯二的色彩。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枝桠,被切得细碎,洒在祝景清面上。她艰难的睁开眼,好一会儿才适应,天晴了。起身时,手指触碰到一物,她侧目去看,是一枚平安符。
她拿起这小小物件仔细端详,敏锐的嗅到这上面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她再熟悉不过,是母亲常用的栀子香粉。
昨日夜半,喻倾辞轻手推开祝景清寝房的门,跨过门槛,直直走到她床榻前坐下。
见案上的檀香还在燃着,她心想女儿今夜该做个美梦。
伸手仔细掖好她的被褥,细细瞧着女儿的睡颜。好一会儿,她拿出平安符放在掌心,双手合十,闭目沉吟,“化解景清一切的灾难厄运,叫她一生康健宁乐,无痛无忧。“
做完这一切,她附身在祝景清额上留下一吻,将平安符放在她枕边,转身离去。
便欢喜宝贝地妥帖收好,放进储物空间里。
又将云临沧装愿纸的荷囊拿出来,她瞧得出,那上面略显粗糙的云朵绣样,是他亲自绣的。她不禁有些发笑,将那荷囊放在身侧。
祝景清盘着腿在榻上端坐,食指和中指在眉心轻点,金光一闪,她那颗伴生金蛋缓缓从她眉心飘出停在她正前方的空中。
“阿清,你终于放我出来玩啦!我一个人……不对,不对,我一颗蛋孤零零的在你的识海里都要无聊死啦!”
她一边说着,一边兴奋得上下左右前后来回晃动。
“阿清,又下雪啦,我最喜欢雪啦!”
“阿清阿清……”
……
她不停在祝景清耳边自顾自说着话,纵使她的阿清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祝景清只觉头痛,一手扶额,一手捏诀,“纳月,静言。”一团白色光晕从她指尖飞出,直直飞入那金蛋。
纳月□不知是何物种□金蛋简直要气炸了,口不能言,只好在心里诽谤,“臭阿清,坏阿清,就知道欺负我一颗小小蛋……”
祝景清正笑盈盈地盯着她,下一秒,她说,“你的心声,我也听得到哦。”衣袖一挥,解开对她的静言诀。
纳月只好服输,“好阿清,你最好了。我们开始吧。”
祝景清重新端坐好,五心朝天,调动运转体内灵力。中指和无名指向下弯曲,两掌心相对相贴,将灵力汇聚到指尖,指向纳月,朝她输送灵力。
忽然,她感觉到喉咙口似是有股腥甜,下一刻,便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她此刻只觉身上有千斤重,眼皮沉沉往下坠,“纳月,我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