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醒醒,大哥,快醒醒啊。”
佘飞羽感觉有人在叫他,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眼皮似有千钧之重。仿佛上下眼皮在一起打架后,下眼皮直接把上眼皮摁在地上打死了。
而且自己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脑袋里疼的要命,导致思维也有些迟钝。
以后再也不熬夜陪老板喝酒了,工作虽然重要,但自己的狗命更重要啊。
真是见鬼了,他失恋了关我什么事儿啊,非得拉着我喝了一个通宵的酒。还说不陪他去喝酒,就扣我年终奖。
对了,我去年的年终奖,到今年还没发。这玩意儿能不能拿到手都玄乎,我还紧张个什么劲儿啊。
“大哥,村民们把祭品准备好了,就等你发话呢。”耳边又传来一阵声音。
“大哥,村民,祭品?这幻觉有点猛啊。该死的,以后说什么都不喝这么多酒了。”
“大哥,快醒醒啊,这种场合怎么能睡觉呢。”耳边的声音加大了音量。
声音是一个很粗犷的男声,带着几分焦虑。
而且佘飞羽隐隐地能听到声音中夹杂着的风声,低低地啜泣声。
不对劲儿,这幻觉有点逼真的过头了!
“大哥,你没事吧,可千万别吓我,快醒醒啊!”声音的主人用力摇了摇佘飞羽的身体。
随着身体的摇晃,佘飞羽恢复了些许对身体的控制,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正对着床头的投影屏幕不见了,飘窗和深色的窗帘不见了,自己专门在床旁边安装的高配电脑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完全陌生的怪异景色。
不远处有一座黑色的大山,山脉连绵起伏,山上树木茂盛。
稍近一些是一处村落,有些人家的院墙已经塌了一半,有些人家的门板干脆是用绳子拴住的,显得有些荒凉破败。
再近一些是一处稻场,地上跪了一大片穿着古装的人,最前面跪着的是一个白胡子老头。
老头儿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短褐,此刻正匍匐在地上。
虽是盛夏天气,他却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他则坐在正对着老头儿的一个用土垒起来的高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些村民,身边还站了一个人。
刚刚应该就是这个人,在不断地摇晃自己。
不过这个人好像有点奇怪。
佘飞羽定睛一看,顿时大吃一惊——身边那人身量颇高,脸长鼻突,身上长满灰色的长毛,龇牙咧嘴,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正是只人立而起的灰狼!
我的老天爷嘞,玩呢?这啥玩意儿啊!
他忽然反应过来,忙低头往自己身上一看,这下脑袋彻底宕机了——只见他根本没有人类的身体,高台上面盘踞的是一条大蛇!
大蛇身体足有小孩手臂粗细,长度接近十米,通体覆盖着黑白相间的鳞片,在阳光下反射出金属般的光泽。
该死,这不可能是真的,这一定是做梦!
“大哥,祭品就在那里,你就说现在要怎么办吧。”
那人立而起的狼妖伸着手臂往一个方向指了指。
这个梦的细节实在是太逼真了。佘飞羽有些紧张,忍不住想舔舔嘴唇,却吐出了猩红的蛇信子,嘶嘶作响。
见此场景,一些见他许久不说话,偷偷用眼睛余光打量他的乡蠢村夫,立刻将头埋下,生怕自己的小动作被蛇妖发现。其中有几个胆子小的,直接就被吓尿了。
这个梦的背景板的反馈也如此逼真吗?
佘飞羽的视线顺着狼妖指的方向看去。
人群旁边的空地上,有两头耕牛,腿短蹄大,体格粗壮,毛色鲜亮,一看就是被精心照料过的。
两头水牛鼻子上穿着铁环,铁环被粗麻绳拴着,麻绳又分别被两个老汉牵在手里。
而牵牛的两个老汉,俱都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和膘肥体壮的水牛形成鲜明对比。
在这个诡异而又真实的梦里,佘飞羽发现自己的眼睛变得惊人的好用。
平时不戴眼镜根本看不清手机电脑屏幕上的字,但现在十米开外的每一个细节:水牛犄角上的纹路,麻绳上的毛边,衣不蔽体的老汉干瘦胸膛上的根根肋骨,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两头水牛旁边还有一个人,前胸微微隆起,看起来是个女人。
她头上蒙着用粗布裁剪成的红盖头,双手被麻绳绑在身前,粗糙的红布衣服上沾满了尘土。身材消瘦,露出来的手腕很细,似乎用手就能捏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