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红玉拉开衣领,刘氏道,“你傻啊,这烧饼多烫啊,到时候把你皮都烫焦了,你拿毛巾包着,你想让他记着你的好,就别把肉给烫着了,以后给他生块肉。”
林红玉的脸腼腆而红,把一个毛巾塞了进去,总觉得有些不对,刘氏道,“两个烧饼,你拿两个毛巾啊。”
林红玉塞了两团,她道,“娘,有些怪。”
刘氏打量了一番,“你要是生了儿子,差不多也那么大了。”
林红玉愈发脸红,刘氏道,“你塞屁股那边吧。”
“这多脏啊。”
“不脏,他往后还亲那儿呢。”
林红玉一跺脚,“娘~”
刘氏捂住嘴巴,“不说了,不说了,你快去吧。”
林红玉急急忙忙,一路风尘仆仆。
这未婚妻来看未婚夫,思过堂的仆人也没话讲。
进得屋内,林红玉小心翼翼把两团毛巾拿出来,悄悄道,“皇曾孙那边我去了,他说让你等着,慢慢吃。”
见姚远打开毛巾又不吃,林红玉蹙眉道,“这可好吃了。”
姚远吃饱了,当然吃不下这烧饼,他嘴巴还干着呢。
“一天长着呢,我慢慢吃。”
“那你慢慢吃。”林红玉转身,姚远道,“等我出去了,带你吃好的。”
林红玉微微一滞,还是走了。此时正是腊月,灰白的天,浮云好似眼睛里的头发丝,林红玉却是心情情况,一阵冬风吹来,却有股脂粉香,只见平儿从前头走来,青丝里戴着素白银器,身穿月白色绫袄儿,手里提着个食盒,就和提篮菩萨似的。
平儿见了她,便道,“你到外头等等。”那看守思过堂的仆人见平儿来了,忙来嘘寒,平儿道,“把姚远的门开了,别让人进来。”
王熙凤如今权势滔天,仆人哪敢不听,自然照做。
开了门,屋内霎时亮了不少,平儿把食盒打开,“吃吧。”
姚远才吃过了,这食盒里又是用火腿吊的白菜汤、又是豆腐皮的包子,又是红豆糯米粥,盛情难却,姚远喝了几口白菜汤,鲜到眉毛欲掉。
姚远一面吃,平儿一面道,“太太已是开了恩了,才把你关在这里,咱们都是下人,就不该和主子争这个脸面。”
“红玉没干坏事,遭这些骂,我不服,子丑寅卯,几时就是几时,我不过是要个说法。”
“你肚子里有气,奶奶也知道你委屈,可谁不委屈?就是奶奶这样的,也得受委屈,也晚上睡不着觉,可这日子还不就是那么过来了。奶奶也知道太太对红玉这丫头有些不公道,也知道你看不过去,可是奶奶她忙,两府的事情都在她肩上担着,抽不开身,她把你看做左膀右臂,你也得为她想想。”
姚远道,“我不过是要个说法。”
平儿叹了口气,“你快点吃吧。”
姚远把东西一扫而光,平儿拿着食盒走了出去,林红玉在外头久侯了,平儿又看到了俞禄,说道,“余总管,这里的事儿我来照应。”
俞禄点头,心道这平儿姑娘当真是人美心善。
俞禄走了,平儿把林红玉叫到一边,拿出一个玉簪子,“奶奶听说了你的事儿,知道你有委屈,这是给你的,奶奶想认你做个干女儿,不过你眼下就不要去了,奶奶的事儿多,等着报喜的时候再去。”
平儿是没办法了,这姚远太倔了,那就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