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镇的宁静被一则骇人消息骤然打破——北方迷雾林,兽潮如乌云压城,即将席卷而来。
林勋,林府之主,此刻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决绝与挣扎,他的目光紧紧锁在老管家颤抖的手上,那封密信如同千斤重担,压在他心头。
“老爷,消息确凿,再不撤离,恐难逃此劫。”老管家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与恳切,双手颤抖着将密信递上。
信纸泛黄,边缘磨损,显然已历经风霜,其上字迹铿锵有力,是前妻张雨玥的一贯口吻,字字句句,皆是深情厚谊与对孩子的无尽挂念。
林勋的心,在这一刻被深深触动。但随即,一股自私与冷漠的暗流涌上心头,他毅然决然地转身,奔向那装满金银财宝的密室,仿佛这一切,比儿子的安危更加重要。
老管家惊愕之余,只能无奈跟随,心中暗自叹息,这世道,怎会有如此凉薄之人?
然而,当林勋的脚步即将踏入密道,老管家的一声呼唤,如同惊雷炸响在他耳畔:“少爷还在惠贞书院,老爷您……”
话未说完,已被林勋的怒喝打断:“那女人留下的累赘,我为何要为他冒险?”
言语间,满是对过往的怨恨与对现实的逃避。
城中,惠贞书院
在那喧嚣的街头,一群正值青春年华的少男少女们欢声笑语,话题自然而然地围绕着书院中的佼佼者——林宸。
“说到术法,咱们宸哥可是无人能敌,天天被老师夸个不停呢!”
“哎,你们可别这么说,我听家里的长辈们讲,术法这东西,没觉醒前跟玩儿似的,没多大用处。万一到了十八岁觉醒不好,还不是得泯然众人矣。”
“得了吧,人家林宸可是城南林家的独苗,能差到哪里去?你们就别瞎操心了。”
“城南林家?呵呵,他家那位夫人不是都跑了嘛。看看人家林宸,每天跟我们一样,食堂吃饭,宿舍睡觉,哪有城西赵家那帮少爷小姐过得滋润。特别是那赵家小姐的伴读,身材样貌,那叫一个绝!”
林宸对这些议论早已习以为常,但每当“母亲”二字入耳,心中仍不免泛起一阵酸楚。
他不明白,为何母亲会突然离开,留下他一人面对这世间的风雨。家中经济日渐拮据,他不得不省吃俭用,平日里除了练习那早已驾轻就熟的低级操控术,便无其他消遣。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阵急促的马嘶声打破了街头的宁静。
一辆挂着“城东苏家”牌匾的马车缓缓停在他的面前。车窗轻启,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来,亲切地招呼他上车。随后,一个与林宸年龄相仿的女孩绕过中年男子,向他挥手致意。
林宸虽感疑惑,但见是熟人,便礼貌地步入马车。马车启动,向着城东疾驰而去。
车内,林宸率先打破沉默:“苏伯伯,您这次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苏伯伯微微一笑,目光转向身旁的苏怡,见她正好奇地打量着林宸,便递给他一封密封的火漆信,那信件的外观与他家中收到的密信几乎如出一辙。
“你自己看看吧。”
林宸接过信,缓缓展开,只见信中字迹娟秀,文笔流畅,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母亲所写。
“苏府敬启:
近闻迷雾镇外,异兽蠢蠢欲动,兽潮汹涌,势将临城。此等天灾人祸,非同小可,吾心甚忧。念及昔日情谊,及苏府素日之仁风义举,特遣此书,以告急难。
吾前夫林勋,生性顽劣。吾深知,即便兽潮迫近,彼亦未必能携吾子林宸共赴安所。宸儿年幼,无辜受牵连,实不忍见其陷于危难之中。
故而,吾斗胆以此紧急之讯,换苏府一诺。望苏府老爷念及旧情,亦或怜悯孤幼,于兽潮来袭之际,能伸援手,携林宸一同避难,保其周全。此恩此情,张雨玥及林宸他日必当铭记于心,图报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