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雨莲心锥!”,任雪无何等聪明,父亲如此说便猜到了一二,“这落雨莲心锥可是剑柄上那颗奇石?”,说着眼泪已夺眶而出。
“傻孩子,哭什么?”仁雪无转头一看,母亲从圣象后面转了出来,右手捂着腰间伤口,那道年深日久的疤痕自右眉起穿过残破的鼻梁直至左腮如今在这苍白的脸上显得更为凄惨。
郁昭颜将女儿揽入怀中,轻轻扶着女儿的头,接着说道:“二十年风平浪静,潜藏在周围的各门派均已散了人手,就连我和你爹也松懈了,或许这秘密早就被人探了去,我们根本没有察觉。”
“是啊,或许跟那钓蚺之人无关,那人的出现或许只是巧合罢了,或许......”,仁南光意识到自己有些口不择言,忙上前扶过郁昭颜,对仁雪无说道“好了,你娘身上还有伤,莫要哭了”。
仁雪无赶忙扶住母亲,关切问到:“娘,你的伤势如何了?”
“无妨”,郁昭颜脸上挂着微笑,声音却越发虚弱,“我与你父二人隐居此处便是甘愿以身为饵,受点伤不算什么,这是我们的宿命,只是于你……哎!未免残酷了些!”说罢便垂下头,避开了仁雪无的目光。
仁南光接话道:“孩子,若非你体质特殊,唯有我们仁家祖传的静波功可保你无恙,方能保你平安”。
郁昭颜道:“孩子,山中清苦,这些年娘又对你很是严厉,日日逼你练功,你可有怨?”
听到双亲突然如此言语,仁雪无既惊疑又感动,肉麻的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只忙得摇头道:“怎么会!”
郁昭颜扭过头,看着仁南光,悲切的表情渐渐平静。
仁南光点点头,说道:“孩子,你要做好准备,今日以后地覆天翻,你也将陷入这旋涡的中心,这里已不可久留,明日你便护着你娘去藏锋山”。
“藏锋山?去金刀门?”仁雪无脱口而出,她虽充满疑惑但却也有三分喜悦,十二岁那年,仁雪无生了场病,高烧不退,精神恍惚,全身骨骼疼痛难忍,肩膀处鼓起两个大包,手臂失去只觉,无法动弹,父亲说是在山中摸了什么毒物,给她运功祛毒方才好,自那以后山脚下的那条冷水河便是她生活的边界。这次够奔藏锋山是她此生第一次外出远行。
仁南光答道:“对,那里或许是当今世上最安全的所在”
“我和娘去?那父亲呢?”仁雪无才反应过来,赶忙问道。
仁南光道:“为父要去会会几位故友”。
任雪无又问:“那把剑怎么办?不去寻嘛?”
仁南光道:“寻自是要寻的,但眼下与你无关,到了藏锋山,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苦修静波功,尽快突破第十层”。
“十层?”仁雪惊讶不已,不由瞪大了眼睛,二字出唇几乎破了音。仁雪无自幼随父修习静波功,那场病以后更是加了码督促她练功,而今仁雪无的静波功已达七重,她一直认为父亲的九重功法便是顶峰了,没想到,还有十重。
仁南光道:“十重功法为父至今未能参透,放眼古今维有坤元圣女达到过此境界。”
今日种种对于仁雪无来说简直太过离奇,脑海中如滔天迷雾滚滚而来,一脸的的迷茫之态。
郁昭颜道:“孩子,你可记得凝风十三式剑意作何?”
仁雪无答道:“凝风斩恶意,归去无因果”。
郁昭颜道:“正是,既是已身处风暴之中,便是避无可避,唯有向上看,方见晴空”。
仁雪无似有所悟,不由抬头看了看残破的圣女神像,仁飞霜,传说中的半仙之躯,唯一能和魔枭对抗的人,即是世人的救世主,又是自己的姑母。然父亲仁南光从未称其为“姐姐”,而是言及毕称“圣女”,父亲说过,自姐姐变成圣女后,他便没有姐姐了。
仁雪无自幼便幻想着自己继承了这位“姑母”的遗志与神通,甚至已经在脑海中创造出了无数个版本的神话。这一刻,仁雪无心中的兴奋冲淡了迷惑与畏惧,眼下静波功法便是她手中的烛火,为她照亮了脚下的路。她不知道的是,今日,这场以自己为主角的神话真的要拉开帷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