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大仙说到此处，双手一摊，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笑眯眯望向青山少年们，仿佛这是一个简单之极的问题，仿佛老头这么多的话，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无非是为了夸赞鹿王丹的神奇一般。

有没有搞错啊，一枚古里古怪的珠子罢了，还是九眼神鹿一族身上长出来的东西，便是再大的神异非凡，也不过是天生地长，凝聚天地精华而已，难道还能把仙界搅动，弄出个天翻地覆不成？

林云一脸的不可思议。

“竟有这样的事情？鹿王丹这样的东西，在凡界和在仙界，还能有不同的用处？乖乖，究竟是什么用处啊？大仙如此推崇，肯定是不得了，啊，九眼神鹿一族，实在是太神奇，太厉害了，怎生出如此古怪的东西……”瞿小通瞬间兴奋，眼里放光，第一个惊叹起来。

王贠丹圆乎乎的脸庞上，也露出好奇，不过这种事情，实在是太玄乎了，他太白大仙自己是天神，他不说，咱们这些凡夫俗子谁又能知道啊。

“咱们可都是凡人，都在凡界，当然不知道这宝贝在仙界，有什么好处。自然是二位大仙这样的神仙，高人，才有发言权。”涂漠北冷峻的脸上，露出微微的一丝好奇，扭头看了看林云。既然大家根本不可能知道，大仙卖关子还真是无聊的表情。

“小女孤陋寡闻，确实不知。内中有何玄妙，还请仙尊明示。”

王海桐柔柔地说道，算是圆场。

绝情三老说到底，也只得道成仙的妖怪而已。太白大仙，原本是绝情谷里，白尾灵猴一族的老祖宗，也不知活过了多少年岁，想必原本也不懂得什么礼数，现在也讲究不来的，所以王海桐虽然与太白大仙因天启神牌结缘，算是有了师徒传承，却也并未明确师徒名分。这蓝衣女子也因此执弟子礼，称一声仙尊，而不是师尊。说起来，林云这里，对待天神老人也是如此，基本上也是敬重有加，却未真正以师徒名义相待。

“哈哈，鹿王丹这样的奇物，九眼神鹿家传家的神通绝技，又岂是世人以为的那样简单！如若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器物，九眼神鹿，这个神字，只怕在仙界也得不到公认了。”

太白大仙哈哈大笑，却继续卖起了关子。

老头顺眼看了一眼林云，见这少年一直专心聆听，脸上的苦恼和愤怒、困顿和不满渐渐收起，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便暗暗点了点头，心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实在是老头拉拉杂杂，这话太长了，圈子绕得太大。本来要说鹿王丹的，却说了那么多的仙凡之别，把满天的仙人，说得都有些卑微不堪了。四大谷主和绝情三老，甚至老龙黑雷和天神老人，似乎都是这一个层次，或者接近这一层次的存在，以林云对他们的认识，和太白大仙这些话，也不能不说是有些相符的，能够对应，所以才陷入了沉思。

天神境界的仙人，作为仙界最底层，最复杂的存在，确实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追求。就好比老龙黑雷贪恋睡眠，天神老人擅长符术，还算是自己爱怎么样怎么样，至于云先尊者好色，无双尊者弄鬼，这就有些残害生灵，看不出来何德何能可以做内四谷的谷主了，以此类推，那无忧谷子尗尊者、长生谷百元尊者，又是何等存在？四大谷主，只怕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老头举起一杯仙茶，浅浅啜了一口，心满意足又接着往下讲。

“神游八极其实又算得什么，这不过是鹿王丹在凡界的小小好处而已，区区鹿台幻影，也只是有些奇异的皮毛罢了，还根本算不上是鹿王丹值得称道的神异。如若到了仙界，有了天神境界的修为，这时驱使鹿王丹，别说用鹿台幻影观照万里了，便是拿来搜魂，神不知鬼不觉地窥视别人的神识空间，也是轻松之极的事情。”

收魂？林云心中便是一颤。这种臭名昭著的行为，根本不该是天神境界的仙人口中说出来的啊。

“嘿，臭小子什么表情！搜魂又如何，入侵神识空间又如何，你可知道，这样的能力对于普天之下，任何一个势力的意义？”

“意义是有意义，可这……也太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