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夏日是极热的,连空气都仿佛被炙烤,骇人的热浪一层又一层袭来。
杭城,西湖之畔,
忧心忡忡的萧淮安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还是犹豫的按下了接听键。
“喂!萧淮安!说好的钱呢?你想住大街了吗?”尖锐刺耳如指甲划黑板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萧淮安轻车熟路地把手机尽量拿远,还是抵挡不住索命般的尖叫。
“等等好吧,我总得发工资的。你总不能还要求我四十天内收到三个月的工资吧。”他伸手扶额,深吸了一口气,总算组织出言语应付这个死要钱的。
“我不管!房产证写的我名字,现在你撑死了算租户,不给钱就滚啊。”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电话那头女人的得意忘形,好像认定了萧淮安一定会认栽。
“好好好,就算卖肾也给我点时间吧,三天内给你打过去好吧。”他疲惫至极,哪里还有吵架的精力,干脆顺势挂断了电话。
毕业三年,每一天他都觉得活的舒畅,这个女人闯入他的生活之后,日子就开始变味了。
多了一个需要照顾的对象,婚前小甜甜,婚后简直是牛魔王,人还真是善变。
要他当保姆就算了,这女人还要他每个月的九成工资当房费,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要不是萧淮安这张脸生得确实颇有些帅气,怕是这女人已经蹬鼻子上脸彻底不念旧情了。
大学一毕业萧淮安就找了个不算累的工作,每天按时打卡上下班好生惬意。杭城也是他很喜欢的城市,以后就这么生活下去就很好了。
天不遂人愿,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萧淮安遇到了捞女。
高中和大学时代沉迷足球和游戏,尽管生得一副好皮囊,还是没有谈恋爱,这就导致一毕业他就面临催婚。
家里的压力实在太大,几个相亲对象又烂得没边,这个说要年入百万,那个说要两套房当彩礼,最绝的还是刘阿姨介绍的那个,一张口“我是个拉”。
得,这相亲是没戏了,凑合找吧。
在连续几年没带对象回家后,父母终于采取了强制措施,干脆不让他回家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萧淮安倒霉兮兮的留在杭城里,蹲在路边看别人幸福美满的笑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想来也是搞笑,学生时代是那么多女生的爱慕对象,如今居然因为婚事头大,真是自讨苦吃。
后来他邂逅了一个姑娘,两个人很快坠入爱河,彼此之间立下山盟海誓。
对方青涩而生疏的言语无一不在说明她的可贵,萧淮安或许是昏了头,竟然一头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他有着高中三年加大学四年加工作三年的十年单身生涯,长期的远离女人让他丧失了基本的判断能力,在她刻意而隐蔽的笑容里交出了房本署名。
于是萧淮安失去了立足之地,彻底变成了这个女人的附庸。
“好日子”就这么来了,他的时间从此比别人更长,因为每天都度日如年。
夜晚,大排档旁,同事们和萧淮安围成一桌潇洒喝酒。
“走一个,老李。”
“好好,老萧,吃好啊。”
“干。”
酒杯碰撞,啤酒下肚,再一轮碰杯,酒鬼们正在狂欢。碰杯声此起彼伏,大排档的气氛达到最高点,喝酒吃肉岂不美哉。
风卷残云之后,桌面上的盘子里连油水也被清空,犄角旮旯里都是小龙虾壳,大家都吃得很爽。
酒足饭饱之后,同事们的话题回到了八卦,一来二去都是些男女关系,听得萧淮安火气越来越旺盛。
一同事高声道:“老天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也不当单身狗了!”
“拉倒吧,万一和我一样你就不想女人了。”
喝完酒的萧淮安有点上头,一拳砸在酒桌上,义愤填膺地接过了同事的话,还顺带着踢翻了放在地上的酒瓶子,引得周围人侧目。
“不喝了,走了。”他的怒气压制住了酒瘾,一拍桌子站起来就要走。
没走出几步,同事就坐不住了。
萧淮安连走路都歪歪扭扭,连条直线都走不稳。同事还是好心,小跑两步跟上他的脚步,低声劝他别走了等人来接吧。
萧淮安醉醺醺地打了个酒嗝,“你指望那个女人来接我吗?那得是我火化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