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月面无表情,背过身,似有若无地说道,“好好陪你爹,毕竟这几年他想你念你比谁都……”
欲言又止,她朝着门外走去,苦涩地让她无法继续往下说,只觉得脸边有两道湿润的痕迹,她加快了脚步,走出偏殿,在踏出偏殿的一瞬间,又幽幽道,“别想着逃出去。”
冥月靠在离偏殿院落不远的地方,伸手拭去脸庞两侧的泪痕,原来她竟然还有感情,还会为了那个人哭泣,今日大雪纷纷,冰冷的雪花落在指尖,她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她开始后悔了。
风陵阁
沈苏瑾接任了如今风陵阁主的位置,将沈临关在了风陵阁的暗牢之中,原本在风陵阁之中支持沈长风的人也被除去了一大半,不是逐出风陵阁,就是发配到其他的分点之中,如今他的身边几乎都是他自己培养起来的势力。
灵堂之中还摆着沈初沉的棺椁,明日就要出殡,他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在灵堂守了七日,这七日之后便是要入土为安,毕竟是生身父亲,沈苏瑾也算是替他寻了一块风水宝地。
“爹,今日是最后一日了。”沈苏瑾早已屏退了所有守在灵堂的风陵阁弟子,独自一人站在了已经封棺的棺椁前,伸手轻轻抚上冰冷的棺木。
“你可曾满意,这可是上好的木料打造的棺椁,而且瑾儿还为您选了一块风水甚好之地。”他微笑着一手搭在棺木上,手指一点一点敲打着,“不过若是您当初直接将我当做风陵阁的少主培养,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真是讽刺。
他忽的靠着棺椁坐下了,头贴着棺木,似乎是在怀念什么,“爹,为什么你从来不会像看大哥那般看着我。为什么要在那时候说什么道歉的话?”
两行清泪在不经意间滑过脸庞,他感觉到那一丝冰凉苦涩地掩面,指尖的冰凉让他一怔,自己这是在哭,这是自己的眼泪,原来他真的是有些后悔,然一切都已经晚了,而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如今所有付出的一切都是代价,为了如今一切的代价。
“爹,为了这一切我付出了这么多,甚至都不惜手染鲜血,你可知我三个月走出明教的轮回殿的炼狱,身上多了多少伤痕,为了如今的这一切我忍痛将所有的疤痕都剔除。”他似乎还能够感觉到那割肉祛疤的剧痛,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极其苦涩的笑,“爹,你知道么……”
夜已深了,他枕着棺木喃喃念着什么,在大哥出现以前,父亲总是喜欢将他抱在怀中,给他念着书上的各种诗篇,有时也会手把手教他习字,那时候的父亲眼中永远是那么温和,与平素时候的严肃不阿几乎截然不同。
“父亲,原谅我。”
耶律寒烟听说沈苏瑾一人去了灵堂,还特意屏退了所有的风陵阁弟子,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去,不知是不是沈苏瑾大意,并没有察觉到门外的那个人,她听到了所有一切的真相,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墙上。
她的心狠狠抽痛着,当初她还不信自己的瑾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结果这竟然是真相,这样的真相她怎么可能接受的了,果然是因果报应,无力地叹气,眼中只剩下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