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罚》啊！这算是这间美术馆里留得最久的几件了。”落合馆长突然走到江远身边，望着这幅巨大的画作感叹了一句，“跟我一样，他也老得不成样子了。”

“正义的骑士杀死了恶魔。”江远总结了一下简介上的描述，随即转头看向落合馆长，“犯人居然会按这幅画作杀人，在他眼中真中老板跟恶魔没什么区别吗？”

“也许吧，本身就没什么钱的家伙突然又要面临一大笔债务，不管怎么看都会觉得对方是恶魔的吧。”

“馆长先生，你说犯人为什么要把笔换掉呢？”

落合馆长摇了摇头。

“之前我说过，换而不是直接拿走，那就说明犯人是知道真中老板把笔扔掉的。一个背对着死者的人是不可能知道死者在做什么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笔是犯人准备的。

“可是ta为什么要这么做？留笔让所有人都知道ta是凶手，我们先不考虑这么做的意义在哪，先换一个思路。

“那笔的作用是什么呢？”

落合馆长思索片刻道：“我想是写东西吧。”

“书写，也就是留下线索。”江远继续道，“这也就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犯人为什么要换笔而不是直接拿走线索。

“可当我重新回忆了一遍整件案子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线索有些多了。准确来说是真中老板留下的线索有些多了。”

“线索多难道不是好事吗？”落合馆长转头看向江远。

“方便破案那自然是好事，可这里却有些不一样，不管是监控器里真中老板写东西，还是手中的纸团，亦或者是被丢在远处的笔。这些东西都在说着，真中老板留下了线索。

“可线索在哪里呢？”

“难道不是在真中老板手里吗？”落合馆长避开江远的视线抬头看向面前的画作。

“是啊，监控告诉我们，真中老板留下了纸条，纸条上的字迹又从一旁找到的笔证实是用相同类型的笔写的。最初发现的这些线索像是一条线一般，串在一起。”江远顿了一下，“但最后就像我刚才说的，原子笔被人替换了。”

落合馆长突然沉默了一下，“线断了啊！”

江远摇摇头，“线断了，但犯人为什么只是换笔而不拿走纸条，这一点依旧解释不了，直到我看到真中老板手上的纸团，那时候我才发现真正的线索一直在他手中。”

“他在上面留下了什么？”

江远抬头看着《天罚》，“他什么都没能留下，所以才在监控里气急败坏地扔掉笔，然后把这团发泄似地捏在手里。”

“但他不可能什么都没留下，对吧。”

“在洼田的名字上有人发现了一大团的划痕，这是用笔留下的，而且是在名字后面出现的，如果之前就有，这么多划痕洼田先生名字的笔画不可能会这么连续。而在真中老板死亡到发现这段时间，纸团一直都被他紧紧握在手里。”

看着沉默的落合馆长，江远继续道：“名字都完整清晰写出来了，真中老板是不可能会去做涂抹这种自相矛盾的事情的。那么就只剩一种可能，真中老板拿到笔是根本不能书写的。

“当时监控里的画面也不是他要留下犯人的名字，而是他尽力消除那个留下的误导所留下的画面。所以在发现笔有问题后，他才气急败坏地扔掉手中的笔，还把纸紧紧揉成一团。

“所以，犯人这才要把笔替换掉。如果让警方发现这是一只不能书写的笔，那精心留下写有洼田名字的纸也好，监控留下的画面也好，一切都会作废的。毕竟一支不能书写的笔，怎么能清晰地留下犯人的名字呢？”

落合馆长依旧沉默着，许久，“看起来您发现了非常重要的线索，需要我帮您把这些传达给警方吗？”

说着落合馆长转身，几欲离去。

“馆长先生，您觉得真中老板是恶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