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你今儿个,是下田干活?”
问陈选生的是一个半头白发,身材略微有些瘦小的大爷。
这位大爷叫陈树桩,是陈树根同辈的伯伯,在村里声望极高,当年一批出去打战的人,只剩下他和陈树根一块回来,要不是运气不好,受了重伤,这会儿应该还在军营。
“是啊树桩爷,老爹安排树根到咱一小队当记分员,您也知道,石头从小身体就不太好……”陈选田先陈选生一步说道。
他也是怕陈选生不会说话。
嗯,说陈选生不会说话都是抬举他的,那哪能是不会说话啊,明明是奔着得罪人去的。
“记分员啊,也行,不过石头,干一行行一行,你年纪也不小了,都是当爹的人了,可别三分钟热度,让你爹再操心了。”
陈树桩声音有些奇怪,是打战时音带被破坏了,明明身材并不高大,但不知为何,却让陈选生莫名的感到害怕。
与陈树桩聊着,陈选生两人并没有因此而降低走路的速度,路上见着陈选生的队员们也越来越多,总有几个八卦的向陈选田打听。
当他们得知陈选生今天的工作后,纷纷会心一笑,露出情理之中的表情。
要说记分员这个工作好不好,它肯定是好的!
但它就有些类似于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这个工作轻松是轻松,但它不值钱啊,干一天才4个工分,这分值,比老人、孕妇赚的都少,放正常家庭,是会饿死人的。
所以一般记分员都是安排给下乡知青干的。
这些知青有钱,小身子板的,细皮嫩肉,担担不起,抬抬不动,干不得活,就安排些轻松些的应付过去罢了。
至于记分员会不会恶意打低分?不给队员们算分?
别开玩笑了,也不看看这是哪儿!
谋人钱财,断人生路。
真要发生这样的情况,敲闷棍,断条腿都算轻的。
所以众人得知陈选生当记分员后,也没引起多大波澜,并没有发生什么狗血事件。
就这样干着活,生活过的平淡无奇,时间如流水,一晃一周就这样过去了。
得应于记分员的工作强度不大,陈选生也就刚开始时有些不适,轻微中暑两天后,就很快得心应手起来。
这天晚上,陈家迟迟没有开饭,因为陈树根一大早就赶到公社开会去了。
众人闲聊着,陈选生也在过程中得知了不久后将要分家的这件事,出乎众人意料的,陈选生并没有大吵大闹或者说不同意,反而很冷静的答应下来。
按照陈树根与牛春花的想法,他们打算分家不分户。
就是住还在一起住,吃的话就自己做自己的,当然了,日后谁要是有能耐存到钱,也可以搬出去。
此外,陈树根两口子暂时也用不到几个孩子供养,等他们年老干不动活了,就在依当时的情况,每年给一笔钱或者粮食,如果生病需要看医生,几个孩子在商量着来。
这些想法一提出来立刻就得到了陈选田三兄弟的同意。
陈选田、陈选禾两是想着,能分家就不错了,再说这个分家方案也挺公平的,并没有说偏袒小弟多少。
至于陈选生,他倒没多想,原身作成这样,哥哥嫂嫂们还能心平气和商量着来,能实现软着陆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当最核心的矛盾不再是矛盾后,大家相处起来就更加融洽了。
陈选生一手抱着儿子,一边在逗陈落月笑。
不过还是心事重重啊。
孩子这个年纪,身高当真是嗖嗖嗖的往上涨,去年新做的衣服,今年就已经不合身了,这还是专门将衣服做大的情况。
可是陈选生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