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合上后，这间房间的气氛随之沉凝。

顾余对于顾荣川的警告再次显现在这间安静无声的空气里。

顾荣川怒不可歇的直视着顾余那双恶气之眼，两个人就站在彼此低眼相看的方向，一个眼睛里弥漫着说不尽又想放肆的得意，一个眼睛里充斥着火源就想得意宣泄的怒气，窗外闪烁的楼灯照应着两张彼此都不愿泄气的自高自大。

顾荣川一步步逼向顾余，就这样两人成对立面相站，背脊挺拔，双腿都已经超越十分纤长。

顾余打量顾荣川身体上所沾染的血，还有不堪入眼的伤痕，一半边脸上的嘴角不屑上扬。

抬起眼皮，眼睛直视顾荣川时窗外的灯光一瞬间打过，将顾余眼睛里的傲气显现淋漓尽致。

“看来，现在的你也不年轻了。”

“不怎么抗打了嘛，身上都有伤了。”

顾余插兜丝毫不顾及自己做过的事情，依旧说着平常一如既往不顾他人感受的话。

耳朵里一瞬略过那刺刀般的音声，现在的他咬牙但不能切齿，眼睛周围的肌肉控制不住抖动。

顾荣川别来一眼床，看向顾余时便早已经按耐不住心之火，掏出腰间的枪，便对准顾余那高昂着的脖颈，顾余不屑于这一在自己意料之中的举动，看了看顾荣川胳膊上暴起青筋，将视线顺着枪一点点推移至那张曾经只有在看见他在起杀心才会存在的脸色。

现在顾荣川的状态就宛如一台发动机，随时随刻就会发动心中火气一怒冲天。

面色已经重叠着恶煞的血色之红，身体因气而若隐若现的青筋就似充满电流的电线，似乎要将电力激发让人因此而死亡。

“我可以为了她不杀人。”

“也可以为了她，再沾满鲜血。”

顾余听着这刺耳却激心的话，虽然脸上不会将醒目的变化展现，但心里还是会有着一丝丝激动。

“你碰她，你只能死！”

顾余与顾荣川相视相站立，两双都不好惹的眼睛在打摸不着的架势。

顾余的眉头开始有些微微皱起，心中的疑虑在这一刻得到了回应，但似乎只能够是回应不能是答案，顾余栓先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窗外那些高楼大厦里，让心里的算盘得以开始准备。

“这么说，她真是你的软肋？”

顾余伸出待在裤兜里许久的手，在自己的鼻下满不在意挠了挠。

顾荣川一听，脸上的表情颤了颤飘落过一丝丝柔和，随后才表现出对于这么一个问题的应有之态度，眉眼间的严肃是他对于颜妮童保护感，脸庞与嘴角间的一丝丝微笑是对于女孩的尊重。

“她只是她自己。”

“你和我皆是恶人，不配提她。”

顾余一听这话，一看顾荣川在自己这毫不值钱的模样，想起以往雷厉风行一派作风，恨起来比自己还要不择手段的人，现如今在自己面前竟然会出现这样一幅毫无威风凛凛可言，却满是扬她微风灭自己志气的顾荣川，便忍不住抚掌大笑。

顾荣川虎视眈眈的盯视着对于自己话就是这般毫无顾忌大笑，一想起他竟然敢拿她在隐隐约约做着要挟，便就不再有着畏惧。

“嘭！”

这一声枪响打了顾余一个猝不及防，回头看了看自己那张床上留有子弹的冒头，顾余便慌了神，看了看窗外，又满眼难以置信的看向顾荣川，紧握拳头狠狠打向了这个在自己眼里愚蠢的男人，随后便一把抓着顾荣川那沾染鲜血的衣领。

“你他妈疯了！”

“警察来了怎么办？”

顾荣川再次抬起枪，这一次不再是脖颈，而是将枪头转移到已经开始慌不择乱的脑袋。

顾余看着面前这个人眼睛里已经有着超乎自己心中想象中的杀气，便将自己的手从他衣领那里松懈。

顾荣川毫不在意疼痛，一只手用力擦拭过嘴角的血迹。

“你怕什么？”

“怕自己干的事情人尽皆知。”

顾荣川一口口一字字整齐划一说着会令顾余心口郁闷又怒气不敢言的话。

“怕自己的罪判下来能让自己死一百次。”

“还是怕自己在监狱还没等死刑，就被仇人在里面杀死？”

顾余冷笑了笑，看了一眼天花板，又看了看顾荣川那张盛气凌人的神色，想起那一次的威胁顾荣川已经尝到自己赏赐的苦头，竟然会这么不长记性想继续用那件事情来挑衅自己，自己这一生行走江湖所经历的事情才能将自己这凶狠劲打拼保存至今，自己所见所闻的人物和事件已经百不多见，但是把柄和仇家也因此数不胜数，自己身边人最为了解，自然顾余也最讨厌要挟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