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代祂，成为神。”

低沉的声音如恶魔的低语，蛊惑着白袍人的心神。他似乎动摇了，最后还是念起晦涩的咒语，手中开始汇聚起以太。

希瓦戳戳厄里斯的胳膊，示意让他看向人群末尾的那名行为怪异的男子。

厄里斯转过头去，将自己的视线从地图转移到那男子。那名男子手臂被漆黑的以太包裹，逐渐虚化，也形成浓重的黑色的雾气。黑色雾气中央，白色的光线移动着，大抵是在临摹地图。

“这不是神性的气息，未知的力量。或许他已经背叛了他的神。”希瓦瞳中凝聚着深绿色的光辉，像是要看破黑雾的虚妄似的。

厄里斯初步调动起灵性感知，与空中不同的以太建立联系。

“原初混沌信徒的纯正以太是蒙昧的感觉……白袍人用的是亵渎性质的以太。那阴影或许是异界的邪神。”

厄里斯通过初步的灵性感知感受到不同以太的性质，对于现在的情况做出了分析。

希瓦对此不可置否，作为侍奉「蔓变巨树」的信徒，对于神术的气息再熟悉不过。

“我们该打断他的奇术吗？”厄里斯对着希瓦发问道。他并不知道一些更为详细的神秘学知识，希瓦在短时间内教给他简易的知识，以求自保。

“我再重复一遍，你要记好了。绝对——绝对不能干涉故事的发展，故事线绝对不能被破坏，那些都不是真实的。”希瓦语重心长地嘱付道。因为虽然他已然经过职业强化，但在S级奇物中来去自如仍然是他做不到的。

他对厄里斯嘱咐过程中，黄金剧院的效果被奥勒赛特触发。

剧院中的情节似乎被快进，周围的场景虚化，他们在一闪而过的片刻中看见了那片阴影与白袍人。

“你一定要…”还未听清阴影说了什么，祂早已遁入阴影，一瞬间便消失了。场景快进已结束。

厄里斯环顾四周，他们虽然还在教堂中，但殿堂上白袍的信众们像是在这么久时间的流逝中未曾离开一样。

“木马已经建成，现在由神官们为它附加神术。”神父招招手，呼唤几位蒙眼塞耳的白衣神官。

不同于他们圣洁的外表，他们口中反倒诵念着过分恶毒的诅咒，希冀着人类的灭亡。

“盲目混沌的本初，请将您的力量降临于王国疆界，汇聚于此造物。”

“我诅咒以身触其木马之人，我诅咒天灾与瘟疫的降临，现象的下界顷刻颠覆。”

他们双手抱拳，低头诵念，可怖的咒语从他们口中传出。

数十米高的木马周身环绕着灰黑色雾气，那是不纯净的灰，被未知以太污染了的灰。

厄里斯直觉木马上灰黑色雾气的偏颇，悄然开启灵性视野，观察以太的流动与属性。

浓重的亵渎性质以太与混沌蒙昧对峙，诅咒的力量在其中平衡，似乎加重了灾难的具象化。

厄里斯伸手扯了扯希瓦的长袍，用眼神示意木马的不对劲。希瓦理解到厄里斯的用意，眼神中浅绿色的瞳仁被深绿色的光辉所覆盖，看向阴影中的白袍男子。

被阴影所覆盖的他与周围的信众格格不入，无人能看清他的神态与脸色。

信众们欢呼着，庆祝着，甚至在谋划一场盛大的酒会，建立在人类痛苦之上的酒会。

“神的愤怒已然降临，我宣告，木马将于黄昏之刻于下界下放。”

短短的几个字已经给人类下了审判书，或许这是人类所遇最重大的危机——无超凡能力的人类如何抵抗来自现象世界之外的伟力。

厄里斯并非不知道人类所作所为。只是因为下界凡人的无神论主义昌盛，便被混沌信徒下了死诏书，取缔了他们生的权利。

“现在，请让我们等待本世纪最美妙的一场戏剧演出！”

灾难的序幕由教堂的神父拉下，一个时代的秩序悄然崩溃。

殃祸……要开始了。